两人唏嘘片刻,佟佑安继续道,“回到出事的那一天。”
“那一天,一切已是安排的万无一失,可谁知我和咱爸在赶往交易地点的途中车子竟忽然爆胎,当时是我开车,我死死的稳住方向盘,但那是一处山路,路况又窄又险,失控的车身撞碎山崖护栏,疯狂冲了下去。”
想起当时的险情,佟佑安至今心有余悸,而钟亦可此刻才知道,当时他和她的父亲竟共历了一场生死车祸
“车一路翻滚下山,所幸被半途的树木拦住,我当时腿部被车门刺伤,但意识清醒,我迅速爬了出来,可是咱爸被变了形的车体压在树干处,已经身受重伤,我在救他出来的过程中,油箱破裂的车子随时有可能自燃,咱爸不停的让我放弃他,见我不管不顾的一心要救他,他拼尽力气对我吼道,如果我和他一起死,你和孩子就彻底失去了依靠,那样的话,他死都不能瞑目”
佟佑安呼吸急促,钟亦可听到这里,更是痛哭失声那恐怕是爸爸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了吧,而她可怜的爸爸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人,始终是她,是她啊
“我在火势燃起的最后一刻才终于认命的放弃了营救我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燃烧,爆破,坠向山下的大海从爆胎到车毁是那么快,只有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我至今也在怀疑,那爆胎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佟佑安深蹙眉心。
“我们的车况很好,突然爆胎的可能性太小。可如果人为的话,当时的路段那么险,我们车速也很快,伏击爆胎的人除非是专业的狙击手,而且是故意制造意外的假象,否则他绝对有机会直接打死我们两人。并且,如果是人为袭击想置我们于死地的话,一定和箫砺逃不了干系,可当天的行动并没有因为我们的车祸而延误,箫砺一伙以及南美和香港的毒贩全都在随后的48小时落,那次行动大获全胜,彻底捣毁了萧氏的毒窝。”
略微一顿,佟佑安低沉轻叹,“只是可惜,尽管是咱爸协助我最终搞垮了箫砺,可是意外身亡的他却没能获得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在随后警方公布的结案中,作为萧氏总裁的他依然被列为头号罪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拼尽我所能打捞出他的遗骸,把骨灰依照他之前的嘱托,洒进了他指定的一片海域。”
钟亦可满面泪水,如雨倾落,“所以,你三天后回家时才知道我早产了,你以为我不会知道我爸出事了,可是你却不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个女人说是你的未婚妻,她把你处心积虑接近我算计我爸并害死我爸的事全都告诉了我,她还说,你的任务完成了,你迫不及待要回去娶她了,而我就算生了你的孩子又怎样,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我在你心里除了仇人,什么都不是我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可我无论怎么打你和爸爸的电话都打不通,我拼命告诉自己要耐心等着你回家亲口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可是煎熬了两天的我看到新闻说破获那起大案时,我整个人都崩溃了,下面忽然就流了很多很多的血,他们把我送到医院的时候,我们那可怜的女儿就出生了,她才只有29周,她都没有发育完全就出生了,然后就永远的离开了我,也带走了我再做母亲把她寻回来的权利”
她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佟佑安心疼万分,他都顾不上去询问那子虚乌有的未婚妻是怎么回事,只是急急的搂紧她,脱口而出的话,只为安慰她悲恸的心,“丫头,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她还活着!”
钟亦可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佟佑安擦着她疯狂的眼泪,抵着她的额头,“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