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并不是晚,也不是熙春时常沐浴的时辰,银筝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没有问一句就应了下来。还不待银筝出去,熙春便又叫住了银筝:“不,不用了。我躺一会儿就好。”
银筝又应了一声,服侍着熙春躺下,然后拿起了一旁的扇子。熙春轻轻握住银筝的手道:“银筝,把这柄扇子,好好收起来吧。给我换一把,我自己拿着就行了。”
熙春今日很是不对劲,银筝心思一贯细腻,一下子就察觉出来是因为皇帝方才的到来。她虽然离得远了些,但是两人之间那脉脉温情的模样还是印在银筝的脑海里,所以更加不解了。饶是银筝一贯沉稳,此时也少不得问一句:
“娘娘可是又了什么心思?这胎气才刚刚稳了下来,可不能多思多想。”
“阿,阿筝姐姐,皇他,有那么一瞬,对我腹中的孩子起了杀心。”熙春躺在床,平静地看着银筝的眼睛,轻声说道。
银筝的身体不自觉颤抖了起来,眼神里写满了震惊之意。良久,她弯下身子轻轻替熙春掖了掖被角,然后在熙春耳边轻声道:“娘娘,那您如今作何打算?”
“我不过是,尽力保一保。起码今日算是打消了皇的一些念头吧。”熙春饶是一贯淡然的人,遇到自己的孩子的事情,也依然不会镇定。方才她的身已经尽是冷汗,可是为了防止皇帝发现异常,还是忍住了沐浴的意思,也是如此。
“娘娘,奴婢无论如何都会保住您和腹中的孩子的。”银筝眼神中的坚毅之色愈发重了。她虽然惊骇,但是却很明白,熙春才是自己的主子,除了熙春和郭熙夜,银筝的眼睛里早就放不下其他人了。
“我怕他们在暗处动手脚。”熙春握住了银筝的手,有些忧虑地说道。
这深宫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孩子,阴气甚重。熙春现如今便是安胎都已经颇为耗神,更不用说去关注很多的细枝末节了。最终能够依靠的还是身边人。
银筝用力回握住熙春的手道:“娘娘,您如今不能再多思了,不然这孩子没有了,不知道会遂了多少人的心意。您好好养着,保住孩子,外面的事儿,奴婢会好生盯着的。”
“你和苑嬷嬷商量着来。她老人家见多识广,少不得有些事情还是得靠了她。”熙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银筝吩咐道。
银筝镇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温柔地对熙春说道:“小姐,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也要好好的。”
熙春轻轻点了点头,道:“我自己睡一会儿。”
银筝轻手轻脚地放下了帘子。熙春微微一侧身,就看到了那本阴丽华传。不禁觉得有些嘲讽。阴丽华因为没有子嗣而无法登顶后位,那么有子嗣有背景的自己,登顶了后位,又如何呢?
如今的太后娘娘早已无心尘世,也就余下了明瑾和萧恒让她牵挂一番,旁的事情,已经很少能够激起她的兴趣。而太皇太后,久居深宫,身后却并无什么背景,对于祖父的思念早已在无数的日子里化成了骨子里的一部分,太皇太后虽然掌了后宫的权势,但是如若真的计较起来,大约还是自己,在后宫中权势太大吧
杜家,原本这个名头就意味着和天下无数文臣有所关联,更何况还有一个百年才有的异姓王齐州王。甚至齐州王还有那样的一道保命圣旨。如今的齐州和华州,说是朝廷的,更像是熙夜的。
或许先帝早已有了这份雄心,也或许先帝凭借着不久前打败龙碣大军的威望根本就不惧一个小小的齐州王,但是萧恒,没有那份威望。齐州和华州的百姓心心念念都是先帝的功绩,那么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