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华州,虽然公公婆婆都待我很好,但是族中的压力却很大。娘娘知道的,我已经不能生育了。一个女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么夫君敬爱,家庭和睦也不过是表象罢了。咱们家中又是从军之人,子嗣自然是越多越好。可是,我,已经,做不了一个母亲了。”余玉笙的面容生出了一些悲戚之色,一声声低低的哽咽,让人听了不由同情万分。
“你别这样说。这世间,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气,若是说你夫君和公公婆婆对你不好,我是不信的。再说了,在五年即便是在华州,魏国公世子也没有听说房中收了人的,如今到了京城怕是只得越来越好了。你且放宽心便是。”熙春柔声安慰道。
余玉笙渐渐止住了抽噎之声,然后轻声道:“娘娘有所不知,我婆家这边自然是千好万好的。但是,但是母家那边却希望有一位堂族妹妹给世子做贵妾。我,我心里苦。”余玉笙委屈的声音在殿中轻轻地徘徊着,然后细细诉说起了她打失去孩子之后所承受的点点滴滴。
熙春就那么静静地端着一杯茶盏听着她说着话,偶尔应一两句。这么絮絮叨叨了一会子,余玉笙便轻声对着熙春道:“我与娘家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暂且缓了缓心思,但是,她们将如今要入选的玉娇托付给了我照顾。”
“喔,你们是一家子姐妹,照顾便也是人之常情。”熙春理所当然的说道。
“臣妇想着,便是如今玉娇在京中,臣妇照顾得了一时,可是这之后,不免还是要娘娘多多看扶些了。她自小就是家中的幺女,难免骄纵了些。如今不过十六之龄最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家中不免为之担心。这皇宫之中也不是我这个姐姐能够照顾得到的,只好请娘娘多多看顾些了。”余玉笙一口气说完了她请求之事。大约是盛夏难免暑热,所以余玉笙的额头沁出了丝丝汗渍。
“只是,你家人托付给你,你再托付给本宫?”熙春用茶盖轻轻刮着茶沫,她因为怀孕并不饮茶,只是微微抿一口罢了。
“娘娘,如今这宫中虽然只有您一位皇后,可是天下的贵女可都聚集在了京中。若是您一人之力,难免有一些力有未逮的时候。少不得还是要些帮扶之人。玉娇虽然性子骄纵,但是好歹是个直率的孩子,若是得了娘娘的照顾,自然是拿娘娘当最最亲近的人了。这样岂不是两利。”
余玉笙满心满意都是对熙春的好意,语气中也不乏对熙春的关怀,听及此处熙春淡淡地一笑,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本宫知道了,不过这入选不等于入宫,且看着吧。”
“娘娘这般说,倒是让臣妇有些提心吊胆了呢。娘娘自打入了平王府便治府有方,如今这后宫还不是在娘娘的掌控之中?”余玉笙提着心,对着熙春说道。
“这样啊,本宫知道了。”熙春对着余玉笙点了点头。
余玉笙似乎是松了一大口气,道:“娘娘这般妥帖的人,不免让玉笙感激不尽。当初玉笙初初入京就有劳娘娘多多照拂了,按理说,如今玉娇也是这般,玉笙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但是,这样的事情对娘娘,对镇海侯府都是好事儿,少不得玉笙今日多跑了一趟。娘娘莫要见怪。”
“你的好意,本宫自然是清楚的。可还有旁的什么事儿?”熙春温和地问道。
“娘娘也累了吧,听我说了这些个闲话。臣妇就不再打搅娘娘安胎了。”余玉笙恭敬妥帖地答道。
“银桂。好生送了魏国公世子夫人出宫。”熙春对着外面吩咐道。银桂应了一声,然后很是恭敬地领了余玉笙下去。
回了内室,银筝扶着熙春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