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消息已经很明确了,金军败盟只怕就在四五月间。只是圣人被奸人蒙蔽罢了。”李天俊心知韩世忠一向忠于高宗赵构,所以说话间也不敢过于造次,只能跟这时的其他官员一样,为高宗开脱一下,把罪名都推到秦桧身上。
韩世忠闻言却是嘿嘿一笑,不肯再多说此事,转而说道:“如此,正好老夫随商队去高丽开城散散心,回来再说吧。”
“将军,淮东已经分而治之,将军的亲军背嵬军也已经被移到临安府驻扎。就算朝廷突然起复,将军可还有信心把他们重新凝聚成韩家军吗?”
“哼,呼延通、王胜,这些人没有我在,还算的独领一方的将领,有了老夫么,自然要乖乖听话。再有,如想我回去坐镇,自然要谈谈条件,一时之间,老夫的背嵬军他们又有几个能指挥得了?”
“那就好,是我多虑了。将军有如此信心,我也就放心了。将军在此休息,我有些杂事还要处理。过两天我陪将军往开城一行,散散心。”
三月底,宋仲基作为商贸的负责人,带着已经准备妥当的商部船队再次驶向开城。李天俊和韩世忠则扮作普通客商,悄悄隐在大船之上。韩世忠有意考查,李天俊有意卖弄,因此这一路船队日夜不停,急速向目的地挺进。
看得出来,第一晚进入深海后,韩世忠也是有些紧张的。他毕竟带领水师多年,对于夜晚迷失问题也非常在意。李天俊特意介绍了一番牵星术和海航罗盘,这才稍稍打消了他的一些疑虑。
从通州到开城,一路上遇到了两次风雨,还好船队并无大碍。十多日后,李天俊来请韩世忠:“韩将军,开城港就在眼前。将军可要到开城游历一番?”
“到了?这才几日?有十二日吗?居然就到了。”韩世忠一边惊讶地说着,一边跟李天俊来到船头。这时,船队已经开始放缓速度,立在船头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开城海港中的建筑。
“将军,这个海港的西北,就是开城。商部跟开城有通商条约,商队的商人可以进城游历、休息。我已经吩咐他们去操办必要的文书,等一切办妥,我随大人进城转转,可好?”
韩世忠笑着点头应下。
宋仲基已经独自负责通商多次,这次到开城也把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靠岸后不久,宋仲基就亲自赶着送来办好的文书。李天俊这才请韩世忠下船,又雇了小车,要带着几个人陪韩世忠进城。
韩世忠却一摆手:“文大人,何必这么大费周章。你我二人骑马进城可好?”李天俊听了笑笑,伸手拿过两份文书,挥手让白安时等人让开。李天俊也不要宋仲基雇来的马车,而是和韩世忠翻身上马,不急不慌地向开城赶去。
一路上,韩世忠像个刚出家门的少年,不时地让马儿冲刺一下再反冲回来,过一会又勒马停在路边不知道在看什么。李天俊骑术不精,到了马上就已经顾不得他人了,也只好由着他在那里折腾。
过了半个时辰,开城已经就在三里外了,把自己折腾出一身大汗的韩世忠这才消停了下来,策马与李天俊缓缓同行:“文大人,这高丽的马个头不算出彩,比北地的河套马还要小些,更比不上西域的大宛马。此马急冲速度差强人意,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耐力出奇得好。我这一路反复纵马前冲、急停。咱们军中的军马,早就要累得歇下了,就是我那匹马也要大喘气。这马却不然,每次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但能一直效命。”
韩世忠顿了顿:“军中打仗,一时之勇是要的,但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