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自岳飞回军后,一直是待罪之身。岳家军中很多人知道王贵的军事指挥能力很强,但对他之前的诬告行为非常失望,与张宪交好的部将、幕僚隐隐都对他提防得很,就是中军幕僚也有很多人反对让他独自带兵,怕他趁大战之际反水。
岳飞倒没跟他过多计较,等军队整合完毕后,就把他和博选放了出来,仍然让他在军中任职。当然,他不可能再成为位压诸大将的左右副手,但也领了一支部队。这一次,依照军令,王贵驻守临颍,防止金军援军增援郾城战场,这也是岳家军离战场最近的一支部队。
“将军!”成忠郎胡闳休赶紧站起身来,建言道:“王贵将军此来未遵军令,也没有事先通报,来意颇为蹊跷,我军不得不防。是不是通知左右两军,与敌军脱离,进行戒备,看看情况再说?”
岳飞摇头:“他不会,下面的士卒更不会!军情变化无常,怎么能完全依靠通报来打仗?”随即站起身来:“传令!左右两军加紧攻击,贴上去黏住敌军!中军士卒卸甲休息,随时准备轻兵出战!”传完军令,他拿起千里照,看向左侧王贵军的方向。
李天俊也举目观瞧,王贵应该是只带着骑兵跑到战场来了,人数也不多,只有一千来人。岳飞并没有给王贵划拨骑兵,现在这支部队很可能是王贵从义军和原驻军中拼凑出来的,当然,如果阴暗一点,也可能是他跟金密谋后,带来的伪装好的金军。
这支部队无论是马匹,还是装备都跟背嵬军和拐子马差了很多,最多算是二线部队。不过他们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好了。
当前岳飞和金兀术所有的大军都用尽了,金中军“铁浮屠”被岳飞的重装步兵吃掉了,岳飞的中军也是损伤惨重,加上重装对士卒体力消耗很大,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再战;宋金两侧的轻骑兵势均力敌,杀的天昏地暗,谁也不敢腾不出精力来。在这个时候,王贵带来的这支不起眼的骑兵千人队,就成了决定战场命运的关键力量。
王贵领着部队继续掩着旗,从左侧越靠越近,中军帐中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王贵掩旗行为自然是为了便于偷袭,但偷袭谁呢?是偷袭金军还是宋军?岳飞则毫不迟疑,继续严令左右两军务必缠住敌军。
靠到一定距离后,王贵来到了一个低处,隐身到林木之中,随后沉寂下来。李天俊就是拿着千里照,也很难发现他们了。战场上仍然喊杀声连天,岳云和杨再兴已经遵照军令,奋力与敌军混战在一起。双方连犬牙交错的阵线几乎都没了,已经快成乱战了。
突然,阵后有一匹快马跑来:“禀告岳将军,王贵将军已经领兵誓死冲杀敌军大营!”
一听此话,李天俊立刻把千里照的视线前移,果然看到了王贵的军马:“岳将军,王贵将军军马借助林木地形的掩护,已经机动到了金大阵前,现在就要开始冲杀了!”
众人也跟着抬头,金军大阵右侧果然亮起了一杆大旗,上面一个个大大的“岳”字,随后林中众人喊杀着冲出,直奔金军大阵。金兀术没想到岳家军居然还有这样一支机动的力量,当即大阵中一片混乱。金兀术不敢应战,大阵派出一部分亲兵断后,其他的则随金兀术火速北撤。
“好!传令,中军向前!左右军突击!”岳飞见王贵偷袭得手,心中也是高兴,中军鼓声阵阵,刚刚休息了一会儿的中军士卒强忍着疲惫,放弃了强盔硬甲,只拿着单刀和弓箭,组成军阵,绕开正前方仍在燃烧的烈火,向对面压去。
岳家军中大动作一起,金军自然有些疑惑,找到时机一看,自己的中军大阵居然被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