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些番兵,走过来问我:“七狼,这些人怎么处置?”
我想都没想,直接一抬手:“杀——”
刀斧手很快就位,就在这时,吴勇突然带着一部分士兵从一侧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连走带跑地朝我招手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你这狗官还敢来!”
韩冰和几个冲动的士兵冲过去要找他理论,吴勇的手下立即拔刀警戒,跟着月字营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冲出,将吴勇所部包围地水泄不通。
沐韵也带着龙盘山的人截断了吴勇的退路。
内斗一触即发,吴勇仍是不死心地叫嚷道:“陈七狼,你想造反吗?你今天要是敢杀这些俘虏,明天我就让你蹲大牢。”
我冷冷一笑:“好啊,有吴大人作陪,别说是坐牢,下地狱也不觉得无趣啊。”
“什么意思?”他诧异道。
“什么意思?”我冷哼一声,说:“敌军来犯,你身为主帅,不顾月字营的安危,带着手下逃跑,这叫什么?这叫临阵脱逃,这是其一,其二:由于你的贪生怕死和自私自利,造成月字营伤亡惨重,一千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五百不到,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吴勇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有,有什么证,证据,本官追击番兵去了,他们都可以作证。”
军卫所的那些卫兵迫于吴勇的官威之下,哪敢说半个不字。
我指着这些口是心非的家伙痛骂道:“别慌着给你们这位吴大人圆谎,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一下,大伙儿都是吃一口锅里饭菜的战友,拉屎撒尿都在一口池里,穿着同样的衣服,喊着一样的口号,我们可曾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儿,谁又是你们真正的仇人?你们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个个被番贼杀掉吗?”
卫兵们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吴勇哑口无言,他知道他敢说一句,我顶他十句。
“韩冰,愣着干什么,行刑!”
“是!”
随着韩冰的一声令下,二十多颗脑袋从台上滚了下来,吴勇腿一软差点晕了过去。
……
这次番人袭营一共出动了两百号人,由于我军事先没有任何防备,导致一场战役下来死伤过半,其实这还只是保守的说法,因为这其中并不包括已经划出编制的伤残士兵和年过半百即将退役的老兵。
刘大头就是编制之外的,按照惯例,过了今年,明年年初他就可以退役返乡,前前后后带头带尾也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
他还是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离开了火头军,他是替我而死,最后还是我亲手送他上路,每当想到他断气的那一幕,我的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流。
北风呼呼地刮着巫山的大树,树叶沙沙作响,我自做主张将刘大头埋在了巫山的半山腰,这里坐北朝南,居高临下,没有寒风的侵噬,也不用担心烈日骄阳的炙烤,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俯视下面的一切,尤其是一眼就能看到西郊大营,这是他临死前的夙愿,他希望能天天在上面看着我们。
“老大,不知道这个地方你会不会满意?这儿离咱的西营近,有时间我和韩冰他们会经常过来看看你,你要是在那边缺什么,就直接给我和韩冰托个梦,咱们今生兄弟,来世还做兄弟。”
我独自坐在还散发着泥腥味的纹包前,提着酒壶在坟前洒了一圈,然后抬头大口痛饮一番,仿佛这样才能忘却内心的忧伤和愧疚。
风还在继续地吹,坟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