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感到了一阵恶寒,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哎呦喂!这可不得了!”
“二刚子!你的手咋这样了!”
张麻子的媳妇正张罗着给修庙的人拿水呢,一偏头,也看到了二刚子惨不忍睹的模样,一个大嗓门子,就给喊了出来。
“咋了咋了?”
“谁咋了?”
大家伙儿一听有人喊,也不干活了,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扔了一地,呼啦啦的围了上来,二刚子的周围当时就被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哎呦喂,二刚子,你这是咋整的啊,是不是又赌输了,让人家剁了手啊?”
“二刚子,早就跟你说了,这赌钱不是啥好事情,你偏偏不听,你瞧瞧,哎呀,造孽啊!”
“二刚子……你这手,还能接回去不?不行就去县里找个医生看一看,兴许还有救奥。”
乡亲们围着二刚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起来,一旁有人咂着嘴:“啧啧,我看啊,这手了够呛了!”
“那都整个被剁下来了,还咋个治?”
“我看啊,还是快点止住血才是正经事,这血再这么淌下去,这混小子的命,恐怕都要交代喽!”
我躲在一边,看的真真切切。二刚子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低垂着头,半眯的眼睛里渐渐的阴鹜起来,看起来凶凶的。
“老子咋个样不用你们说!你们都给我滚!”
被人像是怪物一样盯了半晌的二刚子再也承受不住众人异样的眼光,怒吼着,一把将那只断手扔出去了老远:“等老子发达了,有你们求着老子的时候!”
“哼哼,到时候,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都给我等着!”
二刚子一边骂着,一边忍着疼痛,拨开了人群,奔着自己的家里去了。
那只断手静静的躺在了地上,也没人管。
乡亲们又拾了工具,干起了活来。
相比于之前的状态,此时的乡亲们仿佛找到了什么话题一般,满嘴谈论的,都是二刚子的事。
什么这人从小就淘气,长大了还不让人省心,气死了老母亲了啊。
二刚子这么浑,肯定是祖上不积德,连累了后代啊。
就差把人家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了。
我听着心烦。
不过好在这婴儿庙的工程也不是很大,没过了两天,就盖好了。
众人去背阴坡拾了自家孩子的尸骨,烧成了骨灰盛在了小坛子里,供在了庙里,这就算是齐活了。
当天晚上,我还梦见了大华,大华笑着跟我说,寒子,谢谢你啊,我们现在有归宿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跟大爷学了这么长时间的道法,第一次觉得,能接触到鬼魂,并且能够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也是一件好事。
日子渐渐的平淡起来了,大爷整日逗逗鸟,再烫上二两小烧,盘在炕上跟我爸侃侃大山,日子也算是清闲自在。
我则是抱着大爷扔给我的一本书,整日啃的津津有味的。
大爷揪着小胡子,脸上笑开了花,一堆肉褶子胡乱颤动:“看看,没那么多鬼鬼怪怪的,这日子过得多舒坦,咱家的小寒子也知道上进了。”
“再过段日子啊,这小子就能跟着我,给我打下手了。啧啧,这日子,好!真好!”
我也跟着笑:“大爷,你手里那碗大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