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彻骨,这让从小生在北京长在北京,身子又弱的上官云衣很不适应,突然就病倒,且通宵咳嗽,郎中请了一个又一个,不济事,青葱试着道:“公主,不然将玉姑娘请来吧,怎么说她都是皇上敕封的药媓。”
上官云衣由红藕服侍着吃了药,才喝口清水漱漱口,苦味未除,不禁皱皱眉,听青葱说请玉醐,她不置可否,只弱声道:“炭火盆子里是不是没添炭呢,屋子里这么冷。”
红藕瞧了眼燃得红彤彤的炭火盆子,道:“公主,添了炭,是你发烧呢,已经烧了一夜,再不退烧,怕要烧坏的。”
身上压着两床被子,不堪其重,却又不觉着有多么暖和,上官云衣闭上眼睛,疲乏得不想说一个字。
红藕又道:“呼出的气喷火似的,整个人像块火炭,总这么烧可不成,其实这谁都不怪,只怪额驸,非得来关外,若是在京城,有太医们在,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甭说这风寒了,为了个女人,真是……”
“行了!”没等说完,上官云衣打断了她的话,“你如果真孝顺我,就静静的别说话,我这心里烦着呢。”
红藕也就不敢再开口。
青葱道:“我去给公主熬碗粥来,两天没怎么进食,好人也得饿坏了。”
上官云衣根本不想吃,可又懒得开口说话,由着青葱去了。
待出了房门,青葱一路往厨房走,外头正下着雪,大片大片的,密密匝匝,两丈开外看人都模糊,她在北京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雪,觉着很是壮观,沿着游廊一边走一边看,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猛地看来,见是披着黑狐裘大氅的巴毅,差点撞上额驸,青葱连忙低头告罪。
巴毅淡淡道:“不看着路走,当心摔倒。”
青葱忙解释:“奴才贪看雪景,所以没注意脚下。”
巴毅不由得看了出去,他是关外人,见惯了这样的雪,也还是十分欣赏,见雪花如鹅毛,洋洋洒洒,端的好看,忆念彼时,自己还是轻狂少年,父亲也还健在,母亲也并未老,他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逢冬天这样下雪,不是邀请三两好友围炉小酌赋诗作画,就是带着家将家丁往山里打猎,匆匆不过十年光景,自己已经没了当年的那种意气风发,心里怠惰,对什么都不钟情。
想到这些,他深深自省,自己不能这样颓废下去,不做官,可以做买如玉醐,她还是个女孩子呢,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而今她过得仍旧精彩,听说同木帮的炭窑已经点火开工了,又在建什么制作印泥的作坊,当真了不起。
他神思出位,青葱没得他的话又不敢离开,只默然陪在一旁,只等巴毅忽然发现了那丫头垂手侍立,才道:“去忙吧。”
青葱屈膝施礼,待想走,忽然想起上官云衣的病,斟酌番道:“启禀额驸,公主病的很重。”
巴毅知道这事,问:“不是请了郎中吗?”
青葱叹道:“请了几个呢,一碗碗黑乎乎的药吃了,公主还是不见好,现在又烧的厉害,再这样下去,奴才很是担心,这里距京城千里迢迢,想传太医都来不及,可着蒙江,医术最好的当是玉姑娘了,奴才想去请玉姑娘,没公主的旨意,奴才又不敢,奴才斗胆揣测,公主大概是不好意思吧,毕竟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
巴毅明白她是指苏俊卿中毒的事,想了想道:“这样,你去请玉姑娘来,就说是我请的。”
青葱得令刚想走,又愁眉不展道:“恐玉姑娘不肯来呢。”
巴毅道:“不会,她会来的。”
额驸如此胸有成竹,青葱施了礼,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