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一瞅,八仙桌的主位上,独孤无剑正举起一个酒盅。
腹中酒虫上头,酒葫芦向前一抛,急速朝独孤无剑砸去。
独孤无剑听见破风声,头也不抬,中指、食指一探,酒葫芦被稳稳夹住。
右手突然被人一弯,酒盅倾斜,一条细细的酒线飞出。
独孤无剑一惊,方方的八仙桌上顿时多了一个人。
常慎行仰卧八仙桌上,捏住独孤无剑的手腕,倾斜的酒线准确流进张大的嘴中。
“好酒、好酒。”常慎行咂咂舌头,甩出独孤无剑被捏住的手臂,“小子,再给大爷倒一杯。”
被如此无礼的羞辱,心高的孤独无剑怒气上涌,但他明白自己不是这个落拓书生的对手,但也要他出出丑,“好,送你一壶。”
说完,独孤无剑右手一拍桌面,常慎行被这道巨力震得飞起。
拍起的酒壶僵在半空,独孤无剑五指斩碎酒壶,抛洒的酒水化作无数道剑雨向常慎行打去。
独孤无剑心里明白,这一手剑雨伤不了这个落魄不羁的书生,但也要让他淋一个落汤鸡,找回些丢失的面子。
“可惜、可惜。”常慎行一脸悲痛,人被震飞在空中,双手却舞成数十道虚影,一一接住飞洒的酒液,嘴巴也不闲,七摇八晃,吸取贴脸的酒滴。
虽然常慎行反应奇快,大半瓶的酒滴终究没有接住。
不过,露出的这手本事还是让独孤无剑看得敬佩。
甲子学屋,墨岚看着窗外阴郁的阳光。
讲台上,先生吴仁梓一个人絮絮叨叨个没完,吵得墨岚心烦。
突然,一个靠门的学生站起身,失言地高叫:“光、光、快看,好亮的极光。”
墨岚被他的话吸引,转头望向西边的天空。
灰蒙蒙的天,一道鲜红似血的通天光柱打在天地间。
这时,学校沸腾。吴仁梓不高兴,瞥向那个满脸雀斑的捣乱分子,他说话时不喜欢被人野蛮打断。
没等他出言教训那个不懂规矩的学生,天外暴涨的光柱映红他整张脸,他惊讶地看着这幕异象,心里一个咯噔,飞步冲出门外。
教室外,空旷的操场上挤满了人头,一些人喋喋不休,说这是天外之天撑起天宇的擎天柱,是先天之始巨灵神的身子。
吴仁梓自然不相信这鬼话,他心里清白得很,是圣古书魂,是西边八百里外三戟城冤魂冢发出的通天光柱。
“看那,有字,里面好像藏着什么大字,白茫茫瞧不清。”傍边,一个瘦脸女孩清脆的兴奋声传进吴仁梓的耳朵。
吴仁梓瞧得明白,‘万道苍生落红尘,千古洪波逐罪身,一点凡心醉春梦,幻海寻花求太虚。’
28个白茫茫大字藏身在鲜红的通天光柱内轻轻自旋,散发出白茫茫一片光亮。
吴仁梓激动得快要流下泪,28年的心血没白等,终于让自己等到了。
没有先生的约束,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急不可耐地冲了出来,好奇地张望天地异象。
望见这诡秘的景色,靠在门柱上的墨岚心里一阵悸动,自从这光柱出现,他的血跟着热起来,越烧越沸腾,心也快要跟着跳出嗓子眼。
‘怎么回事?’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侵上心头。
没等他思虑,浓浓的黑烟飘散西方天空遮住了人们的视线,黑烟里无边的大火吐着火舌燃烧西方。
他的眼一红,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