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地面,有一把染了泥巴的小刀和一把锥子……
随着门的合上,阻隔了一切。
“宝嘉,你没事吧?”黄淑梅一把扯过常宝嘉,拉到路旁仔细检查。
被黄淑梅求救声吸引过来的人群,七嘴八舌围着他们问长问短。
“没事,你们有心了。我这婶婶有些神经。你们不用担心,都忙去吧。”常宝嘉露出一个笑容,清清浅浅,当真不似有事。
人们疑惑地看了几眼,不见有杀气,也不见有血光,也就散了。
黄淑梅全身紧绷,待这一片只有他们三个时,又把常宝嘉扯到自己怀里,急问:“你真没事?她要杀你啊?”
常宝嘉声音平缓,目光如水,有些不耐烦地说:“说了没事,咱们去找辆单车,很晚,你们要回去了。”
“我去告她!”常宝嘉越像个没事人,黄淑梅越气忿,“你不用怕……”
“她老公给捉了,是我害的。”常宝嘉叹了声,打断了黄淑梅。
“什么?”黄淑梅吃了一惊,怎么又害人被捉了?
常宝嘉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声音很低,不想旁的人听见。
黄淑梅吓得打几个激灵,喘着气道:“这些人太过份了,太平年代还敢做这种肮脏的事,都不怕死了是吧,也不怕举头三尺的神明了是吧!”
她颤抖着,嘴唇发白。
常宝嘉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怕什么神明,怕什么法律,有种人连死也不怕呢。等到九十年代中后期,入室偷窃、杀人全家的事能少吗?
常宝嘉握了握拳,“这件事你别参与,我自己会处理。”
黄淑梅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第一时间不是帮常宝嘉,而是逃命,不禁羞愧难当,更是心慌意乱。
为了掩饰这种情绪,她气急败坏地喝斥:“你会处理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才十六岁,你无父无母的人,你男人又不在,你还能飞上天吗?”
常宝嘉胸口一窒,闭上眼睛压下翻滚的情绪,呼出一口浊气。为什么要提赵建国,遇到麻烦时最不愿意想起他,总想他一定会回来,可是他从来都是缺席的。
其实他们之间,一个是身不由己,一个是长辈之命,好像从来没有属于两个人之间的交集。
常宝嘉想到这里,忽地又释然了,对赵建国本来就不多的的恨又淡了几分。
然而恨减一分,爱增一分,他的模样倏地出现在脑海,那么鲜活。
常宝嘉再次合上眼,三秒后才重新张开,注视着黄淑梅的平静眸子忽地充满嘲讽之意,“婶,你为什么恼羞成怒?你这么大声要掩饰什么?”
“胡说,我哪里有,什么都没。”黄淑梅冷哼一声,昂起头。
大小两个女人没完,周海安再也受不了了,撑开沉重的眼皮,拉了拉黄淑梅衣角,“阿妈,我好困,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