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常宝嘉什么都听不到。
直到和李芳城分头走,她也没再说一句话。
李芳城也不觉得尴尬,相反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一股愉悦。
常宝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少年,每次清早她卖鱼的时候,总会坐在集市的对面看着她,直接上课时间到了才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后来突然有一天,就看不到了。
他拼命找,可是并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人能从她的口音辩出她属于哪条村子,她能说一口地道的镇子口音。
无论如何找,他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纤细、瘦弱,面黄肌瘦,偏偏能挑起两个装了六成水和鱼虾的水桶。
她对于他来说,仿佛天外流星,突然划过天际,最后寂寂陨落无声。
几十年后,当他已经遗忘的时候,他才再看到梦中曾经的挥之不去的身影,不过是一座盛坟。
“再见。”李芳城突然转身对已经走远的常宝嘉说,可能她没听见,或许听见了,但不回应。
李芳城没介怀,回了家,取出得国的签证,看着出神。
常宝嘉一心想着李成的事,还有借邝文柄的自行车,要还回去,但如何向邝婶婶交待,她又有些犯难。
至于黄成康出国留学的事,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常宝嘉沉静地走进罗笑琴家里,在地唐就看到常关大逗弄着好久不见的鹩哥,好像长大了不少。
鹩哥一心想要吃到常关大逗弄它肥美大竹虫,也没理脚步轻得不存在的常宝嘉。
周海安坐在常关大旁边,问着关于养鸟的事儿。
两人眉目间都有喜。
常宝嘉只跟他们点点头,没说话。
常关大张嘴就想说李成回来了,可是看到孙女脸阴沉,就继续和周海安说养鸟儿的事。
李成和罗笑琴肩并肩地坐在一起,一粗一细的左右手紧紧交握,两人眼中都泛着喜悦的泪光,和黄淑梅着说着体己话。
“成叔,你回来了。”若是常宝嘉不说话,大概没人察觉她来了。
李成看到常宝嘉,连忙站起来,热情地说:“对呢,派出所的人说捉到黄振明了,他承认是他陷害我的,我没有偷东西,就放我回来了。”
“宝嘉,快来坐。”罗笑琴拍拍边上的小竹椅。
常宝嘉把书包放下,坐到小竹椅上,微微露出些笑容,听着两个女人把这几天的事告诉李成,最浓笔重彩的一幕就是到温有汉家做客,另外就是这些天他们确定了面包店、医馆和杂货店的事宜。
“我在里面的时候,我就从来没有灰心,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有事的。想不到你们办成了这么多大事。宝嘉,谢谢你。”李成站起来,想向常宝嘉鞠躬表达感谢。
常宝嘉用右手比了个停的手势,“成叔,这些礼免了,坐吧。”稍后将他为什么会端拘留所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其实是我害了你,我跟你道歉才是。”常宝嘉情绪很低落,笑容也有些僵硬。
“原来这样,那个黄振明的心真是黑透了。那跟你没关系啊,你还能阻止恶人做坏事吗?”李成没有怪常宝嘉,琢磨一会儿,觉得还是自己太笨了,“宝嘉,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做不来大事?”
李成的情绪一下子从回家的高兴,变得忐忑不安。
常宝嘉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聪明的人也未能做大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