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点头退下,尉迟俭陪着男孩去往洗漱室。赛睿道夫需要简单清洗一下并换一套衣服。
前往洗漱室的路上,男孩蹦蹦跳跳不走寻常路。有时拐个弯在花坛绕一圈,有时又跑树下,然后蹲下来看一些昆虫。近卫兵紧跟在男孩身边,寸步不离。
踏上一座小石桥时,赛睿道夫趴在石栏杆上瞧下面的池水。池水清澈,几条小鱼从桥下游过,鱼嘴轻轻点了下水面,随后沉到池底。
“殿下小心点,莫掉下去了。”尉迟俭轻柔地提醒。
赛睿道夫听到这句话灵光一闪,眼珠子咕噜一转,一对小手臂稍稍用力,于是整个人翻到池塘中去。
这可把尉迟俭吓得魂不附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灵魂触手向水里的赛睿道夫卷过去,近卫兵第一时间进入侦查状态。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也要陪葬。
“殿下没事吧!”
赛睿道夫落水才几秒钟就被近卫兵救上来,浑身湿透的小男孩站在桥上被夏风轻轻拂过,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尉迟俭手足无措,双手前伸,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
“快抱我去洗漱室,冻死我了。”赛睿道夫发话。
尉迟俭二话不说抱起男孩以最快地速度向洗漱室飞过去……
刚才玩球的时候他要是这么快,那游戏就玩不下去了。被近卫兵抱在怀里的赛睿道夫心中默念。
会客厅,一头发花白的老头跪坐在软蒲团上闭目养神,他面前的小方桌上摆放着糕点水果,还有一杯上好的茶在冒着热气。不过老人丝毫未动,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这老头赫然便是威丝曼的宰相,名叫阿尔泰?史密斯。
厅堂外一个内侍跑进来,不一会儿房间里的侍从都聚到一起窃窃私语,声音有越来越大的倾向。阿尔泰皱起眉头,睁开眼睛,心想殿下平日里太过仁厚,这群仆人一点礼数都没有了。老宰相正想教训他们两句,突然听到一个侍从说:“是真的,太子刚刚落水了。”
阿尔泰听到这句话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那群侍从旁边,抓住刚才说话侍从的手臂,问:“你说太子落水了?!”
“大大……大人,小人也是听洗漱室那边传过来的。”侍从哆哆嗦嗦的回答。
阿尔泰放开侍从,准备去洗漱室看看,可刚走到门口,赛睿道夫迎面走进来。
“殿下没事吧?听说殿下刚刚落水了。”阿尔泰满脸关切的神色。
“是有这么回事。”赛睿道夫换了身干净宽松的衣袍,径直小跑到主座旁边,一屁股坐在软蒲团上。两腿叉开,双手撑在地上,怎么舒服怎么来。
“殿下是否要请太医看看。”
“太医之后再请,老大人过来应该有什么要紧事吧。”
阿尔泰跪坐到之前的位子上,看了看男孩,又瞅了瞅周围的侍从,轻轻咳了一声。赛睿道夫心领神会,对房间里的侍从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
“是。”侍从们异口同声。
待到仆人都退下了,阿尔泰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可瞅着赛睿道夫的坐姿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先皇不久前才遇难,很多人都在盯着殿下呢。您好歹做出一副悲伤的姿态,免得给有心人落下口实。”
“我都快六岁了,可之前五年我连父皇长啥样都不知道。母亲生下我后,居然继续做着侍女。虽然现在是贵妃了,可她还是老好人一个。唉,我对这个父皇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再说了,我这不还小嘛,那些有心人大不了说我不懂事。”
阿尔泰被小男孩怼得说不出话来,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