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座蹒跚的从他身旁一只又一只的穿过。咕咯,林中响起一声尖细的叫鸣。
阿真抬起头,与那流盼生辉的媚眼四目相对。她真是娇美,眉毛又细又长,不淡不浓,弯的恰到好处,双腮的红晕,在秀挺的鼻坡上连成一片。她从枝头飞起,在阿真手边盘旋,将一片爪子上勾连的物什丢在他的手里。
那是一颗刚被摘下的人类眼睛,上面的水分还很饱满。
阿真拾起地上的柴草,他扯下面具。柴草被点燃,火星在空气中激烈的跳跃。咕咯,妖雀如蜻蜓点水般划过,油亮的利爪抓起点燃的柴草,向远处的山岭飞去。
“左大人,后山的树妖围上来了!”蕉岭东侧,左不宁与仇二福腹背受敌,百名镇军深陷险境。“仇二福,你去后面顶一顶!前面有我!”现在,只能相信龙矢卫他们已经突围出去,大埔收到求援的军讯,正向蕉岭赶来。
梅庄行军,蕉岭被围,每一点,每一步,似乎都被妖群踩中人类,竟被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指尖,你这个好大喜功的蠢材!左不宁咬紧牙关,这一百人要是折在这儿,可是锄奸战场人类最惨烈的一次失败。
“着火了,着火了!”前面的军士不断后撤,众人拥成一团,连拔刀的空隙都没有。“向前冲呵,退回来等死呢!”左不宁一抹脸,眼前却是数十只被点燃的水瓶座,顶着熊熊火焰扎向队伍。
此计狠毒!
手中传来灼烧的疼痛,不知何时合胤扇已被四窜的火星点燃,一直烧到左不宁的皮肉里。火越扇越大,风越扇越紧,心越扇越凉。退无可退的镇军抵挡不住水瓶座铺天盖地的攻势,他们一个接一个被枯枝缠住,在火海中倒下,与焦黑的树妖熔为一体。
左不宁丢开合胤扇,他捡起长刀劈开燃烧的水瓶座与军士的尸体。火,在他的眼中越烧越旺。他明白,这一仗,是人类败了。
左不宁,你也不过是一个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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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整个大埔庄已被指尖统领的镇军完全占领。
内河河畔一片昏暗,河水浑黑不堪。半月形的石桥坍塌了一角,再无鸟兽踪迹。街道的石板左凸右翘,街边树柳耷拉脑袋,大埔庄所有的生气,放佛都已经被抽剥殆尽。
死寂中,指尖静默在庄子的中央空地边缘,他的面前放了五只水瓶座的残枝。
“大人,又发现一只树妖!”
“拖过来!”指尖的语气带着急促。
空地上,庄里曾住民的尸骸骨灰堆积成了小山,连蝇虫都懒得搭理一眼。
“指尖夜袭大铺庄,大获全胜”的捷报军讯已一早送往水都的军机处。虽然他攻下的,只是一座空镇。这一点,指尖本人并不同意,在军讯中,他着重描述了奇袭时间的选择如何果断精妙,妖群守备如何空虚,战机稍纵即逝,全歼所有负隅顽抗的水瓶座过程如何激烈。南屏山下四大重镇,已尽归我部所有。
最出乎意料的是,妖群再次失踪了。它们没有选择攻击守备几乎为零的梅庄,而是悄无声息的隐没在茫茫山林之中。这一次,有些敏锐的国士已做出三个推论,第一,妖群可以任意移动,封锁道路对它们没有作用;第二,妖群掌握了镇军所有的动向,随时可以对薄弱环节发起攻击;第三,妖群的目的不是占地,是杀人。
指尖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