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白知道祁一之说的没错，但现在的问题是陆止已经过了十岁。
就算云裳该被流放，他也不该被唤醒吧？
“即便如此，陆止应该已经过了十岁的生日了吧？您把一个该流放到危山的人唤醒，却将云裳流放到危山，这怎么都没办法给大家交代啊。”沈小白说。
交代啊……
祁一之还真没有想过。
“我是玄鸢界老大，唤醒谁，流放谁，是我的权利，为什么要给他们交代？那以后要是我每做一个决定他们不满，我是不是都要给他们交代？”
“不如他们来做老大好了。”他也很不满呢。
“那至少也解释一下啊，免得大家误会您。”沈小白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
“解释什么呀？他们去杀人的时候问我了吗？给我解释了吗？”祁一之气。
“可是……”
祁一之打断她，“别可是了，蓟玉的事情也别想着求情了，他不是想为云裳报仇吗？我就做个媒人，让他天天守着云裳。”
“老大，您这也太草率了吧？云裳都已经流放了，您再处置蓟玉，大家更会不满的。”
“我也很不满！你去告诉他们，别整什么幺蛾子，否则一并处理。”说完，祁一之转头看向电脑屏幕，不打算再理沈小白。
沈小白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如果祁一之打算从轻处罚蓟玉，在最开始就会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
虽然想到是这个结果，但是谁沈小白还是不理解祁一之为什么这么做。
既然不想让大家为他求情，那直接把蓟玉流放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先关在耳狱里？
是想给大家一个接受这件事的时间？
沈小白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已经有很多年，他脸上的表情没像今天这么轻松过，沈小白看到他的双唇轻轻的一张一合，声音很轻，可沈小白依然能听得清，他在哼着歌，哼着刚才那首《童年》。
玄鸢界怨声载道他不管，却要去找他们虚构出来的人物，沈小白真不知道祁一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吴破生命灯亮了的事情，打算去人界寻找吴破？
不可能的，吴破不可能还活着，无虚境可不是供神者沉睡的地方，进入那里的神者，不可能再复活。
沈小白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左边墙上挂着的数张玄鸢界大合影。这些照片她的房间里也有很多张，每年春节的时候玄鸢界的神者都会聚在一起过年，留下一张全家福。
祁一之经常说，等他们好几百岁的时候再一起看这些照片，肯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还没等好几百岁呢，照片上的人就少了两个。
“老大，你变了。”沈小白背对着祁一之说。
“吴老大走后你变了很多。”
“是吗？”祁一之的目光依旧盯着电脑屏幕，“人都是会变的。”
说完，他看向桌子上除了他和吴破外合影外的另外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两男两女，他，吴破，沈小白和赵右柠。
一百八十年前，真是令人怀念的一段时光啊！
“你知道吗？你不止吴破一个家人，玄鸢界所有的神者都是你的家人，可是现在，你却在把你的家人一个一个送上了死路。你这样做会让大家寒心的。”
门开了，又关上了。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
安静到连楼道里沈小白离去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变的真的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