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样?”
“既然是本县的百姓,那就理该由本县统辖。本县只是传你,而未曾锁你,便已经是给你邝家面子了。因何数番推辞,还要遣人追打本县派来的差役。难道,你等觉得本县手中的官印,是作伪么?”
沈耘的话并没有震慑住邝龙腾,只见他狂笑几声,冷冷地看着沈耘:“老子唤李知州是叔父,与耿签判是兄弟,也常与州中诸曹吃酒。你沈耘,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仗着多读了几天书做个知县,便以为这安化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了?”
“就你这等黄毛小儿,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还想让老子兄弟三人去县衙被你问话。你的驴眼,不要熬瞎了。”
这邝龙腾的话,当真是诛心。沈耘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怒火,看着邝氏三兄弟,以及他们身后的数十庄丁,冷冷说道:“咱们走。”
说完之后,便乘上马车,在邝家一群人嘲弄和讥讽中,走出了数十丈远。回头看看邝家兄弟已经带着庄丁回到了邝家庄,沈耘登时叫道:“停车。”
今日跟随沈耘前来的差役,当真是越来越小看这个知县了。等马车停下来,距离沈耘说话便又往前走了数丈。没有人上来搀扶,沈耘只是一个人跳下车来,在一干差役奇怪的眼神中,从手中拎着的包袱里头取出三根烟花,照直放在地上。
对于这个知县,差役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只当是这家伙失心疯了,静静看着沈耘的种种怪诞举止。
然后,便看到沈耘逐个点燃了烟花,迅速捂着耳朵跑到了远处。
那拉马车的差役慌忙将马车往远处赶,生怕这畜生听到巨响慌了乱跑。一匹马少说也是十数两银子,他还不敢有所怠慢。
引信燃烧有些慢,待第一颗烟花炸裂的时候,马车早已经驶出很远。这个距离,随然马会受到惊吓,但是一个人足够收束马匹了。坐在车上的差役,恨恨地回头看了沈耘几眼,看到沈耘还站在原处的时候,忍不住啐了一口。
只是,让这些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当三颗烟花燃尽,轰隆的巨响声消泯在附近的山里,忽然从远处冒出来上百身穿布甲的兵卒。这些人手持兵刃,竟然将邝家庄的几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这个时候,沈耘居然施施然往回走,看样子,赫然是要与那些兵卒汇聚在一起。
差役们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演变到了这个地步。
更让他们惊恐的是,沈耘到底是何时,与在更远处的柔远寨驻扎的八百厢兵取得了联系?
这是个思量起来极为恐惧的事情,沈耘自从来到安化之后,行事一直都在自己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啊。等等,差役们忽然想起来,某一天沈耘孤身在县里游玩了一天。非常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孤身一人前往柔远寨与厢军校尉会面的。
十几人慌忙跟上去,便看到沈耘热情与这些士卒打着招呼。听这个意思,显然彼此之间是认识的。
“诸位,派出些人手四处巡视,谨防有人跳墙逃走。本县且先去趟西山,等我与蒋校尉回来,掌握了确凿证据,便即刻攻门。在此之前,切勿放任何人离开,若有差错,便小心你等的赏赐。”沈耘哪里还有先前那般的懦弱,此时声音一场严厉,使得这些士卒纷纷躬身领命。
嘱咐完了这些,沈耘这才走到马车前头:“送我去邝家的西山别院。速度要快。”
赶车的差役只有一味地应承,看沈耘上了马车,狠狠在马屁股上打了一鞭子。吃痛之下,马车飞快地朝西南驶去,不过一刻时间,便将沈耘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