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耘一番话,让游少华大笑起来:“半农果然是看透了执政的根本。难怪能写出那等让官家都赞叹不已的札子来。你这一番话,可是让游某要好好参悟数年了。来,吃一杯酒,便算作游某的拜师礼了。”游少华对沈耘的客气,让沈耘一阵无奈。
不过两人暂时没有利益的交集,算起来还真是可以成为好朋友,沈耘点点头,举起酒杯对着游少华致意,随后一饮而尽。
休憩是暂时的,到了沈耘规定的时辰,一干士卒都吃过了早饭,也跟着休憩了一段时间,总算将一整夜的疲惫驱走了一些。大军开拔,沈耘冲着游少华一拱手,翻身上马,继续往东北走去。
沈耘毕竟鲜少骑马,跟着大军走了一整天,终究是有些受不住,只能回到马车里坐下。大顺城需要的可不是一个双腿被磨烂的知县。
当第三天的太阳照在一行人的头顶,大顺城下辖的几个村庄终于映入了沈耘的眼帘。
整整熬了三天,几个打水的士卒兴奋地撩起华池河水,美美喝上几口,随即将水囊灌满,跑到沈耘的车驾前恭敬地说道:“县尊,咱们快要到大顺城了,今日赶太阳落山前,绝对能够进入大顺城将粮食交接了。”
沈耘不由得也升起一股喜意:“好,加快速度,到了大顺城,准予你等好好休息一天。嗯,到时候宰几只猪羊好好犒劳你等。“
听得沈耘这么慷慨,一干士卒纷纷叫起好来。军中虽然饭管饱,但是肉食却依旧是个稀罕物。基本上一旬吃一顿肉饭便已经是幸事,但沈耘这个架势,显然是要让每个人大吃一顿的意思。有了美食和休息激励的士卒们顿时脚下生风。
终于,在差不多未时的时候,人马来到了大顺城下。
此时大顺城已经陷入了战时状态,看到前来的士卒和粮车,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早就来到这里的李信得到士卒的禀告,匆匆来到城楼上,冲楼下喊话:“来者何人,大顺城已经被本钤辖接管,还请说明你等身份和入城事由。”
沈耘下了马车,看着高大的城墙,点点头,这才仰视着说道:“我乃知安化县事沈耘,奉李知州之命,押解粮食两千五百石,前来大顺城戍守。同行者乃本县厢兵校尉蒋骥及麾下七百人。还请李钤辖放下篮筐,容我将我二人的身份文牒及李知州的谕令送上去查验。”
听说是安化知县,李信也多了几分审慎。他一个钤辖,虽然是从七品的武职,但是地位根本不如一个正九品知县。何况这个知县还带着军粮,以及七百兵丁。
李信闻言急忙挥手,城头士卒会意立刻将一个小筐用绳子吊下来。沈耘看了看,从自己怀里掏出官牒和李圭复的谕令,示意蒋骥也将他的文牒取出来,一并交给士卒放进篮子里。随即看着篮子晃悠悠被拽上城头。
从篮子里取到三样东西,士卒匆匆拿到李信面前。他首先翻看的是沈耘的官牒,只见其上鲜红的吏部大印,没有半点伪造。上面形容沈耘的样貌更是与沈耘相符。只此一件,便让李信相信了几分。随后便是李圭复的书信。
这次李信可不是凭经验判断,现实眼看了庆州州衙的大印,随即将李圭复交给自己的那一沓纸张拿出来,对了对字迹,也是一般无二。李信这才收拾起方略,将谕令也放好,走到城头,向沈耘一拱手:“沈知县,某失礼了。官牒与谕令验证无误,某这便下去迎接。”
至于蒋骥,不得不说,在李信眼中,这个从九品的陪戎校尉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沈耘笑了笑,对着城头一拱手,便发现李信的身影消失不见。不出半刻,只听得城门嘎吱作响,李信带着刘甫和种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