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虽然被云层挡着了,但从就云罅中散射出来的阳光,形成一缕缕斜斜的光柱,十分耀眼。远远望去,有阳光照到的地方一片明媚,生机勃勃。没有阳光的地方,却是一片迷蒙,幽深寂静。随意远眺,四处都有大片的云雾缭绕,厚重处层层叠叠,有若凝脂,在浓浓的林海翠色中晶莹夺目,仿如无瑕的白玉。稀微处若有若无,有若薄纱,在漫漫的山峦群峰中随意舒卷,有若飞天的仙女。
阿球心中不禁暗暗喝彩。他自小就喜欢画画,对中国山水画更是情有独钟。现在,眼前这无尽的山林,是如此的清幽深邃,翻涌的白云,是如此灵动祥和,让他对山水画中留白的技法有了更深的感受,而他此时此刻真有些身在画中的感觉。
阿球摇下车窗,山里的清新空气顿时扑面而来,他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非常惬意。
看着这醉人的景色,阿球心情大好,心想:这么好的景致,真的应该早些来啊,一会儿去的那地方风景应该也不错吧?这时,思绪不知怎地,一下跳到一个多月前在观州那次家族大团聚。
这次团聚,气氛非常热烈。既有嫲嫲俩姐妹间血浓于水的家国情怀,也有嫲嫲与大叔公大叔婆间义薄云天的异姓兄弟情谊。特别是那大叔公大叔婆——不,他们是卓然叔的生身父母,也应该叫‘爷爷、嫲嫲’,在见到爷爷和二叔遗像时,竟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跪下不起。当时,除了嫲嫲端坐不动外,其余在场的所有人也随之跪了一屋,那场面真令人震撼,令人感动。
是啊,当年爷爷和二伯为了寻找卓然叔的生父母,不幸在西部罹难,成为这个家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而卓然叔生父母多年后得知此事后,也后悔莫及。他们认为如果当年事当年了,早些与大家联系,就不会发生此惨剧。所以他们夫妻俩这些年来,只要身体状况允许,都会前往凭吊一番。另据何叔公透露:听大哥大嫂家中的老陈说:在珠海那岛上的屋后,筑有一个衣冠冢,俩老人家日日上香,春秋拜祭,原来是有因由的。
那次观州团聚后,嫲嫲、姨婆等一大班人兴高采烈地到珠海的‘爷爷嫲嫲’那岛住上一段时间,阿球也跟着去了。
住了几天后,阿球在‘爷爷’的书房里翻到一本书,竟然是与他在温哥华时,那位华人大姐赠送的那本书相似。那本书上次在冬管时,阿球将它交了给陶茵保管。
说它们相似,是因为这书的纸质、排版风格、装订都差不多。只是这书中的文字,竟然是‘东巴文’。
这种类似图画般的文字,一般人很少接触,但阿球他查阅过,所以一看,他就知道此书是以东巴文字写成的。只不过他的对照表不在身边,一时间不知书的内容是什么。
因此,阿球就拿着书到外面找‘爷爷’问:这书的内容是什么?
‘爷爷’告诉说:他也不清楚,是他在老何叔公家里看到的。听说是老何叔公早年他的一位朋友暂时交给他代为保管的。而几十年过去,这位朋友不单啻没来,更是毫无音讯。虽然此书老何叔公看不明白,但知道它一定是大有来历的,不然他那朋友绝不会郑重其事地请他保管。那天老何叔公对‘爷爷’说:大哥是读书人,就让他查查这书到底是讲了些什么,所以‘爷爷’就带了回来。
回来后才发现,这书是用东巴文写的,当时因‘爷爷’手头上没有东巴文辞典,也就将它放下来了。
之后又因杂事繁冗,东奔西跑的,竟然十多年都没再关注它,而老何叔公也说:此书放在‘爷爷’这里要比放在他那里更稳妥,因而这书这在此摆着了。
听‘爷爷’这么说,阿球想了想就问:我能不能试试找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