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晤写的那个手谕的性质也差不多。所以齐慕远才希望趁着杜锦宁立下大功,能把赵晤私下里写的手谕换成丹书铁券,否则效果如何还真不确定,尤其是赵晤不能完全掌权的情况下。
“再说,什么叫‘杜锦宁什么奖赏都不要’?杜锦宁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好不容易考上进士做了官,难道不是一切为大宋效力,哪里更需要他就往哪里去吗?”齐伯昆质问道。
“粮食产量固然重要,这关乎民生大事。但现在一亩稻田已年产十四石稻谷了,足足是以前的七倍,这基本能解决大宋的粮食问题了。只要这几年风调雨顺,让朝堂多备些储备粮,往后只要不是连年灾荒或是战争,大宋的百姓都不怕被饿死了。”
“而现在朝堂上,皇上跟世家的矛盾尖锐,正是用人的时候。皇上跟我都希望杜锦宁能回到京城来,为皇上出谋划策,一起推进商业的发展。可你告诉我,杜锦宁只要丹书铁券,其他一概不要,那他这书不是白读了吗?他还这么年轻……”
说到这里,齐伯昆疑惑地盯着齐慕远:“不对啊。杜锦宁这孩子,十分有大局观,他能为百姓的粮食问题从翰林院调往润州,应该是个心怀天下之人。他现在一心只想要丹书铁券而不顾其他,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齐慕远知道,不把实情告诉齐伯昆是不成了。他与杜锦宁的资历还不够,想要丹书铁券,需得齐伯昆倾尽全力的帮助。
他先凝神感受了一下,确认院子里除了他跟齐伯昆,再没有别人,这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灭门大罪。”
“什么?”齐伯昆高声叫了起来。
“嘘,祖父,您小声些。”齐慕远道,“这件事,出我的嘴,入您的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否则杜锦宁就死定了。”
齐伯昆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只是事情太让人不可思议了,由不得他不震惊。
“杜锦宁从小到大的事,我都清清楚楚。他怎么会犯下灭门大罪?什么时候犯下的?莫不是在润州的时候?”齐伯昆压低声音,猜想道,“背叛朝堂,里通外国?”
齐慕远摇摇头,眼睛盯着齐伯昆,低声道:“祖父,杜锦宁……她是个女子。”
“什么?”齐伯昆这一次比刚才叫得还要大声。叫完之后,他立刻捂住了嘴,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望向齐慕远,震惊得难以复加。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锦宁……她是个女子,是您老的孙媳妇。”齐慕远又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