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脱口而出。
“嗯?啊,什么事?”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龚叔表现出这么一丝丝的慌乱。
“哦,没事,那个,我后天晚上去bj,所以明天一早就得回省城,看孙哥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啊,那行,早点儿睡吧。”说完,龚叔就起身回卧室了。
我躺在炕上,脑子里仿佛放电影一般地浮现着从小到大的各种画面,我睁开眼翻身抬头,看着窗台上那两块已经默默守护我11年的红砖,我曾问过龚叔,为什么窗台上要放两块砖?龚叔虽是微笑,但语气里却夹着些许的得意,原来,这栋房子是龚叔自己设计的,完工时,所有的用料就剩下这两块砖,我想,如果把龚叔跟武侠小说里的人物对应的话,他应该是黄药师吧,他们都博古通今,建筑、农学、园艺、音律样样精通,都有一个美丽聪慧的妻子,人生不存在完美,黄药师很年轻就失去自己的妻子,而龚叔虽有龚婶儿陪在他身边,但他也没有黄蓉那样像极了母亲的女儿,龚叔在这点上应该是无奈的,这在我十五岁生日时拒绝他提出父子相称的请求时尤为明显。
我拿起手机给安然打电话,关机,心里浮上不安,但又是这样的无能为力,我掀开被子,在没有铺褥子的地方做平板支撑,从全身颤抖,到身体开始稳定,汗水也开始从全身的毛孔里渗出来,我反复做了三次,每次都到无法坚持下去,或者又叫不想坚持为止,我盘腿坐着听自己的呼吸,待身上的汗干透后去洗手间用毛巾擦了身体,然后回去睡觉,为了确保睡着,我拿出mp3,戴上耳机躺下,第三首歌还没听完我就无法坚持,我决定睡了。
闹钟响了,我转头看看时间,6:00,这还是我初中时的闹钟,因为龚叔这些年都是遵循学校的作息时间,我关掉闹钟,到洗手间洗漱后,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咸菜和拌菜,哦,今天是单日子,所以早餐是中餐,龚婶儿还在厨房里忙碌着,我开门出去透透气,龚叔在葡萄架下的椅子那儿看书,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均匀的洒下,使得这个小空间的光线充足而均匀,在这里静静的看书真不失为一种惬意,早晨还是有些凉,龚叔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马甲,一条灰色长裤,脚上是一双白色帆布休闲鞋,这是我去年给他买的,龚叔很喜欢,此时他正在看罗素的逻辑与知识,这本书我看过,跟天书一样,但龚叔一直让我读,我甚至想,难不成这本书是九阴真经不成?看懂了我就天下无敌了。
龚叔看看表,说了声吃饭,将书合上放在旁边小桌上,起身做了个前进的姿势,我坐在餐桌上时,龚婶儿已经摆好了碗筷,桌上比之前多了两大盘白元宝般的饺子,雪白的底色不时发出晶莹的光,我曾想过,如果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女人,那龚婶儿应该是最接近了吧,老话儿叫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从以前的谈话的只言片语得知,龚婶儿以前在英国生活过,但关于她的过去,我知之甚少,龚叔也从没提过,我也不敢问,不知道他俩是谁影响的谁,我从没见过他们头发凌乱或穿衣不得体的时候,好在他们在这方面没有对我有严苛的要求,只是要求我一定要干净,爱惜自己的身体,小时候指的就是不挑食,锻炼身体,勤洗澡,长大之后,尤其是和孙哥他们混在一起,则是要注意男女方面的事情,龚叔洗过手坐到桌前,龚婶儿给我们每个人的碗里盛了一勺混了蒜末的酱油,我不停的吃,碗里不时会有一点儿酱油添进来,吃下大半盘饺子后,我放下碗筷,龚叔龚婶儿已经不在桌上,龚婶儿一定是去收拾昨晚给我洗好的衣服,龚叔呢,一定是给我的包里装书、水果,我拿起放在碗边碟子里的茶叶放在嘴里嚼起来,然后去洗手池漱口。
我换好衣服,拿上背包出发了,龚叔龚婶儿送我到大门口,这样的场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