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然分别已经三天了,这几天我辗转难眠,我索性直接去了火车站,我要找到她,我要当面要她解开我的疑问,当时只有慢车票,我抽光了身上所有的烟,第二天下午到站之后,我直接去了她家,敲门没有反应,打电话关机,我去了文学院,得知安然去美国学习了,至于她什么时候回来,说是得半年,其他的他们也不知道,当我准备离开时,听到那些老师议论安然这次去美国还会不会回来,我又折回去问他们为什么这么说,尽管有些冒失,但那些老师还是告诉了我,安然的小姨在美国,去年刚把她外婆接过去,她如果去美国不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我坐在图书馆水池边的凉亭里,想着还能在哪儿找到安然。
中日联谊医院,上次安然住院时,那儿的医生仿佛都跟她很熟悉。
我的运气很好,我找到了上次给安然看病的那个姓元的主治医生,在我表明来意后,元医生让我先等等,她手头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几乎是紧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半小时,元医生似乎对我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她首先向我说明了她不知道安然现在在哪儿,但她跟我说了安然的过去。
安然的外婆是中日联谊医院德高望重的专家,包括院长在内的许多医生都是她的学生,安然的母亲也在中日联谊医院工作,父亲是一名杂志社的编辑,本来一家人的生活很是美满,对安然来说,七岁时她人生的转折点,那年她家发生了一件很老套的事情,安然的父亲出轨了,对象是一个在杂志社实习的女大学生,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个女学生已经怀孕,听说怀的是一个男孩儿,安然的爷爷奶奶听说这件事情后,非但没有给出解决办法,反而因为即将抱孙子而感到兴奋,按常理,大多数人会选择离婚,之后老死不相往来,但安然家不是这样,她母亲得知丈夫出轨的消息,当晚就跳楼自杀了,从此安然就搬到了外婆家,再也没有,也不愿跟父亲见面,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随着安然渐渐长大,大家发现这孩子的行为在正常中又透着那么一丝奇怪,但谁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在她上大学之后,真相才逐渐显露出来,安然在上大学时,追求者很多,但都没成,大家都以为是因为她眼光太高导致的,也就是劝劝她别太挑剔就完了,参加工作之后也交往了几个,其中有一个已经达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又不了了之,这引起了她外婆的注意,就带她看了心理医生,发现她有严重的心理洁癖,导致她经常会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治疗了几年始终没有好转,不知道是不是她母亲的死刺激了她,但让人没法不往这方面想,难道是我做过什么事情触动了她那根引线?
元医生跟我说完后,看了看手表,之后劝我放下,她说根据她的了解,安然一旦做出决定,基本没有可能让她做出改变。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答案,就跟元医生告别,我没有去找冯老师和孙哥,家也决定不回了,直接买了最近的车票。
我以为我可以像放下念娇一样放下安然,回来已经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回想着这不同寻常的几个月里,先是用沉默结束了与念娇的关系,之后安然用不辞而别结束了跟我的关系,我觉着好笑,真的,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我想到这些时我在笑。
现在心神不宁已经成为常态,屈盈盈发现了我的不正常,去看过我几次,每次都给我带一大堆吃的,还帮我收拾过几次屋子,做过几顿饭,每次吃过饭后就陪我天南海北的瞎扯,我庆幸她没对我说什么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船到桥头自然直之类的话,尽管这些话都是正确的。
即使结合这次调查结果,我依旧确定不了安然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