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和清窝棚外站着一个汉子,精壮的身躯,五十开外的年纪,一张刚毅的脸上大眼睛深邃,看上去就是个饱经风霜的苦命人,这就是秦和清的儿女亲家田飞虎。
秦和清老远看见就喊:“亲家,你怎么不进屋,在外面站着干嘛”
田飞虎脸上还有些许的煤灰,乍着两只黑手走上前拉着秦和清的衣袖说:“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
秦大娘见着问:“你俩不进来,我给你们烧壶水,沏点茶喝,亲家你也洗把脸”
田飞虎挥挥手:“表嫂,不用啦,我和我大哥说两句话就走”
秦大娘看着他俩人的背影:“这俩鬼,又不知道鼓捣什么,”又回过头喊:“泛棹呀”
刚走进窝棚的泛棹答应道:“哎,大娘”
秦大娘说:“去看看你田凤鸣哥干什么呐”
泛棹答应,扭回身冲着旁边的工棚里面喊:“哎,老蔫,老蔫”喊田凤鸣。
挨着秦和清的窝棚边上的工棚里,田凤鸣答应道:“在这呢,泛棹”
田飞虎拉着秦和清走了几步,秦和清问:“京城有什么消息吗?”
田飞虎摇摇头说:“还不知道,我这次回来时见着许多逃亡的士兵,个个狼狈不堪,说洋人的快抢厉害,咱们根本不是对手,说是洋人一路奔着皇城去了”
秦和清眼睛看着前方:“洋人的枪这么厉害,这仗没法打”
田飞虎小声的说道:“不说这个啦,上回买铁砂的那个薛掌柜来了,约我在雅茗居见面,你去吗”
秦和清用眼睛看看他说:“我早就和你说过,薛掌柜不是一般的人,没准就是太平军派来的,再说,他找你见面,我干嘛去”
田飞虎犹犹豫豫的低声说:“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我就是有些嘀咕”
秦和清接着说:“嘀咕就别去”
田飞虎歪歪脑袋,有些无奈的说道:“不合适吧,总归是朋友一场,你给我拿个主意”
秦和清往后边退了一步说:“你去可去啊,不许再接他的活儿,干事留点心眼,那钱不是好挣的,你和他们接触越多就陷得越深,到时候你拔不出来”
田飞虎沉吟半天:“我先和他见上一面,听听再说”
秦和清挥挥手说:“你自个拿主意”
田飞虎扭过身默默的向着城里走去。
秦和清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雅茗居茶馆的客人看见卫儒梅上了楼,大家才松了一口气,那客商也松开抓着褡裢的手。
茶馆老板看着店里的人都心思不定,赶忙陪笑说:“就这位卫儒梅卫大人,对咱们的茶叶门儿清,一点都不含糊,糊弄不了他,快给他弄楼上去,省的大家不自在,诸位说是吧”
见大家没反应,又对店小二说“狗子,你他妈没事儿的时候也上楼去盯着点去,别看让洋大人挑了咱们的礼儿,以后还尼玛怎么混”
店小二赶忙答应道:“哎,掌柜的,我记着呐”说着要往楼上去。
店小二点点头,后退着正要往楼上走,一扭身看见一个人走进来,店小二大声说道:“呦,这不是铁厂街的田掌柜吗,少见,问您拉好”店小二弓了一下腰算是行礼。
田飞虎有一米七八的大个子,黑红色的古铜脸庞就像是刀削的一般,只是眼圈的周围有一抹黑灰,那黑灰已经深深地渗透到了皮肤深层,像是生来就长在那里一样。一身青灰色的中式装束,裤脚打着绑腿,脚底下是一双实衲帮千层底的布鞋,走路腾腾作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