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良的新窝棚跟前围了几个铁铺老板,都在埋头干活,地上乱扔着架窝棚的材料,秦和清双手上满是泥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这有什么,加个窝棚用不了一顿饭的功夫”
新盖的窝棚也是仿着正式的房屋的式样-一明两暗,东西各一间,中间是堂屋,框架子都是用半尺圆的杉篙,四梁八柱,榫头用自己打的爬头钉牢牢的挂紧,看着就结实,窗户修成了新式的,不是老家那种一面掀,而是中间转轴,用手一推,上下各一半儿,看着就透亮。
秦和清笑着说:“这样的窗户不仅牢靠,告诉你老陈,还防止别人偷看,里面的插销一插上,外面撬不开,你两口子要是说个悄悄话,或是办个啥事的,嘿嘿,保密”
陈忠良说不了话,嘴里叼着旱烟袋,一只手托着一个托盘,另一只手正用抹子在窝棚的围墙上面抹泥,稀泥在铁抹子的按压下,平平整整的冒着玻璃样地光泽。
陈忠良满面的笑容,两条小咪缝眼连在了一起,往常死灰苍白的脸儿,现在是红光满面,一脸的幸福,听到大家的对话,那笑容紧往脸上添,怕是再有一会儿就能挤出蜜来。
蹲在地上和泥的刘三泰说:“秦兄,你那窝棚的窗户不是这样的,你可小心,那天你和嫂子亲热时,别看叫人听走了风声”
秦和清说:“哈哈,随便听,我们两口子不说悄悄话,不用走近喽,站一丈开外你就听得着”
在房顶子的苏如河大声说:“你打你那是唱戏呐,是西路的梆子还是北路的胡调,你那嘛大的高音,我咋听不到”
秦和清说:“你小子听不到,你耳朵塞鸡毛了,哈哈”
刘三泰说:“别老逗闲咳嗽,说真格的,我看这活儿差不多了,拾掇拾掇就能进人了”
秦和清说:“过两天顶子上还得上遍泥,按说都得泥三遍,这不雨季也都过去了吗,明年吗开春再上一遍,没个漏,以后有了条件,在周围垒上泥坯或是砖瓦,就是一件房子”
陈忠良放下手里的抹子,拿下嘴里的烟袋,满脸笑容的说道:“老大哥,我这回心里就踏实了许多,我这心里头那是,那是说不出的高兴,哎,这下可好了”
秦和清说:“他们娘们就是来的早了点,等这棚子再干透点才好,要不晚上凉”
陈忠良满脸的笑容说:“行呀,就这杀秋的风一吹,什么水汽都往回收,不发愁,这窝棚有两天就干透了,再说现在不算凉,多盖上点就行”
刘三泰直起腰说:“哎,打早上没见嫂夫人,干什么去啦”
陈忠良笑着说:“她们娘几个一早就闹着去城里逛逛,说是买些酒菜一会就回来,他们回来见着这窝棚,肯定高兴,这回她奶奶来了就有着落啦”
秦和清笑着说刘三泰:“这事你操的什么心”
站在梯子上的苏如河说:“秦和清,你是有媳妇不知道光棍苦”
秦和清笑着说:“怨不得他刘婶一走,你没事就挠墙皮,你看你那窝棚,墙上都透亮儿了”
刘三泰、苏如河都被秦和清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
刘三泰有些脸红说:“我两是不在一块就想,在一块准打,没有一天消停过,走就走了吧”
陈忠良说:“别家,哪天我回去接他奶奶,顺便也将他刘婶接回来”
刘三泰尴尬的说道:“够呛,就她那脾气,难说”
秦和清对刘三泰说:“你还说人家,你那脾气也不怎么样,轴上来一根筋似得,就不会转个弯,你看人家老苏,一个人吃饱,连狗都喂啦”
苏汝河气愤的说:“秦和清,你借茬骂我,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