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和清高兴的说:“老婆子,拿酒来,我今天得好好喝两盅”
秦大娘拿过酒来,蹲在桌子上,秦和清伸手要接过去,秦大娘拿住不撒手,看着秦和清的脸说:“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秦和清诧异的看着老伴说:“搞得这么温柔,一定不是件好事”
秦大娘递过酒瓶说:“嘿,你个老头子,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好事那”
秦和清仰起脸问:“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说吧”边说着便给自己倒上酒,端起来就喝。
秦大娘坐下来说:“是长庚那孩子,今天他和我说,想在咱前面柜上记账,我拿不准主意,就没答应他”
秦和清一听停下了喝酒,问:“他是这样说的”
秦大娘用筷子夹过一口菜放在秦和清眼前的小碗里说:“那孩子身子骨单薄,干不了重活,我想着以后柜面大了,也得有个人管账”
秦和清一扬脖灌下杯中的酒,又给自己倒上,看着老伴的脸说:“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管账不是会记个数就行,那得懂得各种货物的门道,他还不行,我的意思他还得练练,最起码知道各种尺寸和工具的钢口,客人来了不是给了钱拿上东西就走,站铺面就得学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得懂得让客人满意”
秦大娘执著的说:“我看那孩子还行,是个机灵的孩子,比凤鸣和泛棹强”
秦和清放下刚要夹到嘴里的菜说:“按说得分哪方面,你看泛棹直,凤鸣软,但这些都是忠厚表现,长庚那小子有点拐咕,心眼子比蜂窝还多,到现在我都弄不清他那句话说的是真,那句话说的是假”
秦大娘往后一靠,两只手快速放下,脸上不乐意说:“有这么严重吗,你就是对那孩子有成见,见不得机机灵灵的,你怕以后自己弄不过人家是吧”
秦和清放下手里的筷子说:“你这一点也没说错,我是有些先入为主的成见,长庚那孩子不错,心眼子机灵,会讨大人喜欢,我也喜欢,可咱这是做买卖,光是机灵还不够,还要有分辨是非的良心,仅凭他入洋教这一点,我就不放心,”
秦大娘说:“也是,好好的孩子入什么洋教,唉”
秦和清说:“咱老百姓图的什么,就是安安稳稳过日子,什么主义呀,宗教呀,那些都是不甘寂寞的人干的事,让你说,我们如今能过上这样日子,那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处处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办错了事,还回头过那苦日子,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秦大娘点点头说:“你不是常说什么;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吗,是得事事加小心”
秦和清说:“老伴呀,还是那句话,咱不求阳关大道,咱就求脚底下有半尺的地方是咱自己的,能够站稳脚跟,咱就念阿弥陀佛”
秦大娘听老伴这一说,心里也打了鼓:“哦,要那样说,再看看”
秦和清看着老伴的脸说:“哎,别琢磨啦,抓热吃吧”
五九一过,河边的柳树条,子都有些泛绿,沿北运河的店家大都张罗着过年,几个小孩子咱在空地上放炮,空气总洋溢着新春的气息和放炮仗的硝烟味。
秦泛棹正走着,迎面看见田凤鸣走过来,马上迎上前说:“我叫你打的那把刀钢口不行,砍了一下石头就卷刃了,你是怎么弄得”
田凤鸣一脸无辜说:“我就是按照师傅交给苏老板他们的淬火方法弄的”
秦泛棹歪了歪脑袋说:“你废物呀,他们那是生铁,咱们这是熟铁,怎么能一样,你知道熟铁怎么淬火吗”
田凤鸣摊开双手说:“不知道,这得问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