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讯息已然覆盖万物,河水压过封闭的冰面,在阳光下泛着水波。
秦和清的铁锅远近闻名,不仅在店铺里销售,而且远销到全国各地,乃至东南亚地区。所以和全国各地的买卖家多有联系,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到天津不到秦和清的店里坐坐就像是缺点什么,一提天津铁厂街开头的话语准说秦和清的好话,当时还没有广告意识,只是注重做人的口碑,因此生意好的爆棚,一时的忙不过来就又招了几个徒弟,也都是些老乡亲介绍来的苦孩子。
这一天秦和清刚在后院和伙计们装上炉料,带着一脸的灰尘正坐在柜面上算账,一推门进来一个人,身穿蓝布长衫,足登实衲帮梁子鞋,面貌一新的田凤鸣赶忙躬身迎上前招呼到:“爷,您来啦,您啦好,您啦需要点什么”
来人没有理睬田凤鸣,大摇大摆的坐在八仙桌子旁的太师椅上,秦和清偷眼看去,见那人三十来岁,带着一脸的精明,身穿棉布长袍,上着青缎马褂,肩上背着的褡裢上绣着“冯记”两个字。早已过了清明的时节,那人不知冷热,头上还带着一顶狐皮的帽子。一看就象个东北的“老客”。
秦和清赶忙上前搭讪:“呦,老板,一看您这是刚从北边过来,咱这边最近这几天正值物苏回暖,春盛风娇的时令,看得出您这一路的辛苦,您啦是不是先宽宽衣?”
来人慢条斯理的将褡裢放在桌子上,摘下帽子抱在怀中,用手抹抹头上的汗水。抬眼看了看秦和清问:“你们掌柜的呐,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秦和清赶快弯下腰谦恭的说:“鄙人就是本店的掌柜,姓秦,您就叫我秦掌柜便可”
那人不相信的上下打量秦和清半天说:“哦,您,您就是这家的掌柜”带着有些瞧不起的神情,又扭过脸去瞧着屋内的一切,想来一个姿态先声夺人,抬高自己的身份。
秦和清忙欠身点头答应说:“正是正是,鄙人正是这家的掌柜,难道有什么不对吗?”秦和清上下端详自己,又问:“这位老板有什么需要,您啦尽管吩咐,鄙人能够做到的,一定承接”
那人赶紧站起身,双手一揖道:“失敬失敬,在下李文远也是初到贵宝地,久闻秦老板在铁厂街的威名,只是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秦老板谦恭有礼不负盛名,在下多有不敬还望海涵”
秦和清客气的说到:“这是哪里的话,客人就是天,是我等的衣食父母,我等恭敬唯恐不及,焉能怠慢,更不能礼从外来,您万不要客气,只管吩咐便是,李老板你请坐”
李文远坐下来说:“啊,我说吗,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大店,看看这铺面的气派,在铁厂街上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真是敬佩之至。”来人又使上了谄媚之计,想着用几句好话,把秦和清捧得找不到北。
秦和清实在,听着十分受用,心里高兴忙说:“岂敢岂敢,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敢问李老板的贵号在····那里发财呀?”终究是买卖人,关心的还是生意,秦和清盯着那人的褡裢上表明的字号问。
李文远赶忙说到:“在下的铺面在东北,奉天永安石桥天成号东家就是鄙人的舅父”
秦和清赶忙上前双手一揖道:“哎呀,久仰久仰,奉天的天成号那是我们这条街上的老主顾,怎么不见冯掌柜前来,很是想念,冯掌柜一向可好?”
李文远谦恭的回道:“承您惦记着,身体基本还好,就是精神头大不如以前,在下这次前来,舅父一再嘱咐,一定要多多拜会各位同仁,在下替舅父谢谢诸位的惦记”说着冲秦掌柜和屋里的几个人一个劲的点头作揖。
田凤鸣和几个师弟也忙不迭的回礼,心里一改他人刚进门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