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海和众师弟齐声喊道:“神祗庙宇不得侵犯”
戈登从腰间拔出手枪,冲着天晃了晃高声喊道:“本将军命令你们马上离开,如有抵抗,一律按捻匪处置”
洋兵一起往前涌。
众兄弟只有往后面退。
刘广海示意一个师弟给后面报信,那个小道士扭身奔向后殿。
泽惠跳下井台,走到众人前面对着戈登说:“将军如若强占本观,本观是必要上报县衙,贫道还望将军三思”
众人齐声说道:“你们要进,找县衙说理去”
戈登恼羞成怒,拿着枪指着泽惠说:“赶快离开,不听我的命令,就是死罪”
泽惠上前刚要张口,就见戈登端着的手枪里喷出一股烟火,一颗子弹刚好射进泽惠的胸部,泽惠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众道士一起愣在那里,有几个年幼的道士都哭出声来。
正在后殿的休息的张天师听着外面的念经的声音心里烦,小盂茗站在师傅的身边小声说:“这念的是什么,叽叽咕咕的,就像是鸽子趴窝”
张天师闭着眼听到小盂茗说话,应道:“那是圣经,洋人的经文”
盂茗没有想到自己会影响师傅休息:“师傅,那个洋神父住在咱们这也就罢啦,每天还弄来好几个教友在一起念经,都吵死啦”
张天师慢慢的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们出来进去的要十分小心,不要招惹他们”
正说着,泽润匆匆忙忙的推门而入说:“师兄,前殿又来了一群洋人的兵,您快看看去吧,泽惠师兄在前面和他们争执起来了”
张天师听说一咕噜爬起身,扬手说:“赶快,不要叫你泽惠师兄和他们争执”
张天师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前殿那边传过来一声枪响“砰”,张天师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他浑身颤抖的说道:“不好啦,是不是你泽惠师兄他”
泽润扭过头向前殿跑,张天师叫着盂茗说:“快,拦住你泽润师叔”
盂茗刚要往外追,就见一对洋兵端着洋枪一窝蜂的涌进后殿,前殿执事刘广海哭丧着脸被一个洋兵押着朝后殿走来,要往前跑的众位师兄弟都被拦住。
张天师赶紧的迎了出来说:“前殿哪里来的枪声”
刘广海声音颤抖的说道:“师兄,泽惠师弟叫洋人打死了”
这时候在洋兵的身后走过来两个神父,一个是英国圣约翰教堂的殷森德,另一个就是接替卫儒梅的谢福音。
殷森德在自己的胸前画着十字,嘴里说:“愿上帝饶恕他的罪过吧,阿门”
谢福音非常生气的说:“中国人没有教养,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为什么”
这时候戈登从外面走进来说:“神父,请不要再和他们交涉什么,”又扭头对围在张天师身边人说“你们听着,马上从这里出去,捻军正在进攻,我们要在这里打仗,士兵,将他们轰出去”
众人簇拥着张天师朝外走,这时候一群洋兵跑进来,个个身上都带着伤,有几个还是被别的洋兵搀扶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哀嚎。
刘广海用手拽拽张天师的衣袖说:“师兄,泽惠师弟死得真惨,泽惠师弟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被那个戈登一枪打死啦”
洋兵们上前推搡天后宫的道士们,众位师兄弟簇拥着张天师向外面走去。
张天师脸上已经泪水满面,他悲痛地说:“师弟呀,你这是何苦呐,日月昏暗,鬼魅当道,岂是人力能够挽回,师弟呀”张天师哭出声来。
众弟子都跟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