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繁华的街道,小商小贩高声叫卖,人流如织,个个买卖家的招牌幌子挂满大街。
走过估衣街,往前一走就是北大关浮桥,从北码头上来的货物经过浮桥运送到城里,几个手推独轮车的力巴,高声吆喝着下了浮桥,这让张天师想起翟大个那天过浮桥的情景,生怕像那天一样再来这么一回,他紧张的看着那帮力巴平安的过了浮桥,这才放心,想想歪头笑了一下,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过了浮桥就是河北大街,没走多远就见马路中间站着一小伙子,也就二十啷当岁的光景,正是天罡阳盛的年纪,你看这人一脸的邪气,好好的衣服不穿,搭在肩膀子上。站在那身子八道湾,那姿势一般人学不会,俩胳膊肘夹在腰间,手向外撇,双手攥拳大拇指向上挑着,梗梗着脖子,斜瞪着眼。
马路上要有人看他一眼,他冲人家吼道:“看嘛,没见过杂巴地(混混)”。
听这人管自己就叫杂巴地,你想还能好的了。
过路的见了都绕着走,走过去,瞅他看不见就憩鼻子捏眼的骂街:“什么玩意”。
张天师知道,这是找茬闹事的混星子,不是刚出道来北大关“玩死千”占码头,就是找茬打架讹俩钱儿,(现今流行叫“碰瓷儿”。)刚才满心的高兴劲,被眼前这“堵心丸”给搅了,心里不是一点的烦。
俗语说:“好鞋不踩臭狗屎”要是搁以往,张天师一定当他是五更鸡啼时的鬼影视而不见,可如今诸事蹉跎,一埃家国有难,容不得这“窝里反”的胡为,逐走上前去,冲着那小子厉声说道:“哎,小子,你们家失火了吧”。
那小子正在兴头上,挑头找茬没人敢理,就觉得这世上天老大我老二为我独尊,正自顾得意,没想到有人上来给他来这么一把,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张天师接着又是一句:“你娘死了吗”。
这小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想想刚要发怒,看看站在眼前这人一身藏青道袍,相貌古奇,丰神迥异,颌下长髯依然白雪,知道是遇上了高人,心里一时没了底不敢犯浑。
“这是谁们家的狗食崽子,怎么没教育教育就让他上街啦”。张天师用拂尘指着那小子问左右的围观路人。
邻近的买卖家早就有人围过来看热闹,见张天师镇服了那小子,都跟着帮腔:“谁知道这小子是那儿蹦出来的,有谁认识,赶紧招呼他们家大人出来管管。”
这个说:“家大人有毛病,养而不教,不如上吊”
那个骂“小子,学好别学坏,别学偷鸡拔烟袋”
狠一点的张口就来:“那个裤裆开啦,把你露出来啦,你算哪根葱,谁能拿你炝锅呀”
刚被他骂过人也过来掺和:“瞅你横的,就跟你不是爹娘养的似的,你爹是孙猴子,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算个什么玩意。”
再看那小子早就没有了更才的横劲,任着大家伙可着劲的数落,就是低头摔了挂的站在哪不吭声。
张天师看着那小子不吭气,本来想就这么算啦,可是心里别扭,也算是这小子该着杠着拿他出出气,于是就说:“今天我说你两句你还别不服气,你瞅你当街这一站,从上到下一点的人样子都没有,你这是人心无所御,自己觉得脸上好看吗。”
那小子刚要反驳,张天师一举浮尘止住他的话头,他只好将头低下不说话。
张天师说:“做人也得有个章法,你见过谁早晨不洗脸邋里邋遢的就往外跑,为什么,不就是要个脸面吗,往人前一站总得说得过去,人前人后的让人说声好,要是前脚一走后脚就让人家戳脊梁骨,这人还活个什么劲儿,你说是吧,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