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家主名为张器,字问远,四十岁上下,长须飘然,精悍果睿,眼神中带着阵阵精光,审视着眼前的韩李两家家主。
三人沉默地品着茶水,谁也不愿意率先提起樊稠之事,都想稳坐钓鱼台,希望他人先为出头人。
张器稍作思量便知韩立李权二人心中所想,也不矫揉造作,作为东道主的他既然将二人召集而来,自然应当率先提出来,于是直接切入主题,向二人说道:
“广渊兄(韩立的字),子明兄(李权的字),今日与君一会,所为何事,心中恐怕已经有数。不知该如何应对樊稠,或迎或……”
说道这,张器顿了顿,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嘴里轻轻吐出一个“杀”字,杀气弥漫,令人不寒而栗。
韩李二人早已经习惯张器的姿态,雷厉风行而且狠辣非常。
张家与韩李二家不同,韩李二家是典型的书香门第,族中子弟多为文职官员,而张家之人则多为军中将领,在樊稠败退之时,就是张家将领从中作梗,甚至暗地里易容起乱,与武威郡城中的羌民一同围攻樊稠,所以言语之中,张家之人总是带着军中煞气,张器作为家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然张韩李三家也不会事事多以张家为主,张器一召集,二人便赴宴而来。
张器的态度很明了,表面上询问着韩立李权二人的意见,但已经透露出除去樊稠的野心。
韩李二人相视一眼,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随即相继点了点头,迎合张器,提出了除去樊稠的意见。
张器得到了他想要的韩李二人的态度,满意地笑了笑,品着杯中清茶,看着韩李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嘲弄。
事实显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张器随即闭着眼睛仔细思考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初他力主迎合韩遂边章,与叛军里应外合攻下武威,其中给了韩李二家极大的利益。不然以韩李二人的性格又岂能冒着被抄家灭族的危险与张器一同暗中支持韩遂边章。
现在边章战败,手下十万大军被董卓杀的损失殆尽,虽然从羌族那里又借来了五万大军,韩遂又歼灭张温人马近半,但是攻守之势变换,颓势已显,汉军占了上风。
韩李二人身为家主,在樊稠潜来之际自然有所想法,张器很明白,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张家就像在刀尖上跳舞。
要是韩遂战胜还好,若是战败,被追究下来,那么张家作为主谋,那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鸡犬不留。
而韩李两家最多算是从犯,而且很有可能将罪责全推到张家身上,这就是张器力迫两家决策暗中杀掉樊稠的原因。
张家已经无路可走!
当然,韩李两家不可能束手旁观,很有可能通风报信,暗自知会樊稠,但这也在张器的意料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想到韩李二人自认为隐秘的谋划,张器冷笑一声,喃喃自语说。
韩立家中,韩立与李权二人在烛光的下窃窃私语,表情严肃地样子,摇拽的光照下显得神秘而诡异,沉浸于谋划中的韩立李权二人浑然不知,在窗外有一男仆蹑手蹑脚地伏耳探听。
此人便是张器暗自埋伏在韩立府中的奸细,负责递送茶水的小厮,张勇。
张勇脸色凝重得探听着韩李二家主的谈话,但是相隔太远,也就只能模糊地听到只言片语。
“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