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腼腆地掖着手微笑,“上回说的要请大人畅饮的,等年下咱们约个时候,叫上星海一起好么?”
同在一个衙门,分为正副二使,其实打从一开始就不对付。如今冒出了一位姑娘,要在中间做和事佬,想来总有些深意。霍焰说好,“枢密院分为五军之后,衙门也不在一处了,鲜少有机会遇上。上回宫里冬至大宴倒喝了两杯,我这人不善交际,逢年过节也是一个人,倘或节下聚聚,倒也不错。”
这就已经说到私事儿了,人家暗指一个人,同她一样,也有点题的意思吧!
星河没言声,心里想同他打听他先头太太的事儿,又怕人家有想法,还是忍住了。反正控戎司是干那种营生的,上至百官,下至黎民,夫妻炕头上的话都能掏出来,要查个把高官的家底内情,玩儿似的。
慢慢走,轿子被她先打发回了衙门,他呢,随从牵着马,远远在后头跟着。星河已经说不清自己多久没在街面上溜达了,从国公府走回控戎司的那段路,边上还有那样一位英武的战将陪同,心境儿比在宫里面对幼稚的太子爷时开阔许多。
到了衙门前,拱手相送,没有什么依依惜别,她进门槛,他回枢密院,各自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这种利落的,不牵扯太多的相处,是最叫人感觉轻松的。如果说霍焰是一盏清茶,那太子爷就是一盏加了半杯蜜和酥酪的油茶,纠缠不清起来简直能腻死人。以前他不这样啊,星河常想,自从会亲以来他就跟中了邪似的,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岔子。她也想过,是不是他对她有了那层意思呢,好好处着的时候,她也有片刻觉得温情温暖。可他就是那么不招人待见,她刚要觉得他兴许是真的看上她了,他转头就使性子,拿话呲打她。叫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人家是主子,你是奴才。本来立场就犯着冲,不拿你喂刀就不错了,还敢爱?
唉,她叹着气,搓了搓手。到饭点儿了吧,可今天左等右等,太子专供的御菜怎么还没来?
叫叶近春,“宫里没派人?”
叶近春说没有,跟着她的时候久了,也没那么拘谨了,压声儿说:“依奴才看,今儿您就别等了吧,奴才给您上外头买小鸡儿炖蘑菇去。您想想,您今儿整半天跟着霍大人外头办私事儿呢,这消息指定传回宫里去了。主子爷都不乐意了,还给您送饭?可不得叫您吃不着吗!”
“哦……”她抚抚脑门,“这话有道理。”看来是别指望了,赶紧让叶近春上顺风楼去,她这儿肚子都唱起空城计来了。
心里已经有了防备,晚上回宫自己得识相,在他还没开口骂人前老老实实先交代了。
她说:“主子,臣有罪。”
眼下青影沉沉的太子从万卷奏疏间抬起头来,没有说话,只是瞧了她一眼,这就是让她接着交代的意思。
她耷拉着眉眼道:“今儿曹家家小做处置,掖庭令来接人,最小的那个还在吃奶,掖庭没法儿养活,不打算要了。这时候恰好枢密使来,他愿意收留孩子,可他不会抱娃娃,我给送到他府上去了。”
这么轻描淡写一描述,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太子嗯了声,“又弄出个孩子来,好!”
星河郁塞地眨眨眼,“臣就抱了一下……”
光抱一下,这事儿也不算事儿了。可不是送上国公府去了吗,又多出一截子独处的时间,两个人还沿街漫步呢,别以为他不知道。然而太子想明白了,老吵也不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