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一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已经转变成了质问的语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
“范泽,如你所见,就是个普通的画家,所以确切的说, 这不是我的东西,是我父亲的。”没等她再问, 这个叫范泽的男人已经先一步交代了, “不过, 他已经过世了。”
秦沐一的眉头还是拧着,“他怎么会有这个吊坠?”
“和你的养父母是相同的原因,他们……在一个机构里做事, 只是应该职务不同。”
机构?就是当年她被带去的地方吗?“那你对这个机构的情况了解多少?”
范泽摇头道:“非常少,我只是听我父亲在一次醉酒后提过, 他说在做一项研究工作, 说这个机构给了他很好的机会, 能让他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他是一名精神科的教授,但确切的研究内容我不知道, 只知道是针对儿童的。”
儿童,果然是这样……普通的孩子暴露的风险太大,所以他们就选择了孤儿院里的孩子,呵, 还真是想的周到。
“虽然详细的情况我不了解,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我父亲所做的研究是非法的。”说到最后,范泽低下头,手攒成拳,显然这位他从小敬佩自豪的父亲所做的事让他感到无比失望。
秦沐一沉默着,因为不想说什么,虽然那段记忆她已经缺失,但那些没有像她一样逃出的孩子经历了什么,之后变成了什么样,她都无法想象。
“我听那位先生说,你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回到养父母身边后并没有再被送去,我想应该是他们不舍得了,所以违背了命令,导致他们……”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她,轻叹了一声。
“我知道。”秦沐一缓缓眨了眨眼,说出口时语气意外的平静,“他们的死亡并不是意外。”虽然很多年前以来她都以为那是单纯的意外,把她好不容易拥有的家给毁了。
她其实很想问问他们,然而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没有人清楚他们那时候的真实想法和决定到底是怎样的。
又或许,不知道反而更好。
谈到了父母的死亡,秦沐一顺着这个问出了口:“你父亲是什么原因过世的?”
范泽抿了抿嘴,垂眸道:“两年前他自杀了,留下一封遗书,遗书上只有三个字:对不起。”谈到他父亲的死亡,他心情依旧沉重复杂,“还有就是这个吊坠。”
“两年前……”秦沐一不由又拧了眉头,“是几月份?”
“六月。”
又是六月。
她继续追问:“你知道他平时会去教堂吗?”
“他周日会去教堂做礼拜。”不过范泽对于他父亲具体去哪个教堂并不清楚,“我想他终究还是觉得愧疚的,所以他才选择了这种方式来赎罪吧。”
愧疚?秦沐一可没有这么天真,要愧疚早该愧疚了,用自杀的方式来赎罪更是天大的笑话,更何况这个时间点昌南路的教堂正好发生了火灾。
不会是巧合,肯定出于某种原因。
可这话秦沐一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毕竟她对面的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儿子,不管他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
谈话以沉默告终,范泽把吊坠送给了她,并表示如果有什么线索会第一时间告知她,临走前秦沐一想到了一件事,“范先生,之前来找你的那位先生,他是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