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学打小就不喜欢学习, 成绩很差,但体育却极好, 上学那会儿运动会每人可以参加三个项目, 他能跑步跳远扔铅球报三个不同的项目, 然后全得第一名, 而前三名, 是有奖状的。
他外婆没读过书,不认识几个字,但能认出他的名字, 他一般就拿自己运动会的奖状来哄外婆, 小学初中九年下来, 竟也凑够了一面墙。
他体育这么好, 身体自然长得极为壮实,明明和徐大刚同龄, 但他的身体里, 能塞下两个徐大刚, 同时,他打架的本事,那绝对是不输于卓绍的。
因此, 哪怕卓家有两个男人, 李哲学却一点不怕,他点了烟之后, 就找了个凳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还架起腿抖了抖:“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你们最好快点把钱还给我。”
李哲学这么一副不把人看在眼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卓荣明和卓家宝两个人一愣,竟是有些怕了,倒是屈桂香放下手上的针线毛衣,站起来怒视李哲学:“欠什么钱?我们养了卓绍那么久,他还有脸跟我们要钱?想得美!”
屈桂香好几年前,就已经失业了,一直没有工作,但她也是会找点事情做赚钱的。
福阳县附近,有一些毛衣常,而那些工厂生产的毛衣,有些需要往上面缝珠子或者绣花。
缝珠子这样的活儿,自己招工去做不划算,厂家一般都是外包出去让人做的,而包了这样的活儿的人,又会找些中年妇女,给她们样品让她们拿回家去缝珠子或者绣花。
福阳县很多没有工作的中年妇女,会去接这样的活儿回家做,屈桂香前些年,就一直有这么做补贴家用,后来得了卓绍父母留下的钱,每月还能拿房租,自己的眼睛又不好使了之后,她才不做这事了。
但最近,她却又接了这活儿来做。
这会儿,屈桂香放下缝珠子缝到一半的毛衣,鼻梁上架着几块钱一副的老花眼镜,就对着李哲学骂起来:“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畜生,是不是卓绍让你来的,你……”
李哲学的注意力,起初全在卓荣明父子身上,哪怕屈桂香接话了,他淡淡地扫了屈桂香一眼之后,就又移开了视线,可现在……
李哲学猛地站起身,直接就把屈桂香用来放珠子针线剪刀的椅子给踹翻了:“草,老子最讨厌别人说我爸妈,你不知道?”
缝在衣服上的珠子大多很小,还有好些种类,原本是被屈桂香放在一个个的小盒子里的,可现在……
椅子翻了,小盒子也翻了,各种珠子撒了一地。
“啊!”屈桂香惊呼了一声,她还有三十件衣服没缝,这珠子,派活的人虽然会多给一点,但也肯定不愿意重新给她一份……现在东西全都撒了,她要怎么办?
屈桂香想也不想,就朝着李哲学冲了过去:“你个小畜生……”
李哲学往旁边走了一步,躲开她的攻击,然后拎起屈桂香之前坐的竹椅往地上一砸……
屈桂香那椅子本就不怎么牢靠,这会儿直接碎裂开来,只剩下椅背还在李哲学的手里。
这椅背,就是几根竹管,底下那头还是尖的,李哲学用它指着屈桂香,冷笑道:“你想打我?来啊!来打啊!”
屈桂香怂了。
李哲学这时候,还认出了屈桂香。
这人,不就是那个买几根葱,都要在菜市场转上大半天的那人吗?
有一回这人来他外婆的摊位上买白菜,非要掰掉很多好好的白菜叶子再称分量不说,等买完了,竟然还把自己掰下来的白菜叶子也带走了……
李哲学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