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闹带着一团血气从古树上飞跃而下,顺便拔剑,落地的震荡加上利剑的挥舞,周身瞬间空旷了许多。
这是一个喘息的机会,然而三队依旧拥挤在那条狭窄的小道里,哪怕是白闹也不足以说服众人。停滞不动,是的,王五还有气息,他们不能撇下不管。威信有时候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却也碍事,比如现在。
王五识得白闹的声音,他在转头,很费力,鼻尖磨着土和残根过来,居然划破了皮。他想说什么,然而张不开嘴,不上不下,不生不死,想来他此刻也在怨恨自己的身体强度吧,只能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白闹,这个让他赏识的年轻人。
默契足够了。白闹能读懂王五的眼神,有对家里妻儿的关心,有对三队兄弟的担忧,其间也有一种决然!而这种决然白闹不忍去看,他只能装作不懂得样子,将头撇向一边。
“杀呀!”终究是先有人冲了出来,嘶吼着奔向那群密密麻麻的碧水蛇妖。然而大家都清楚,这种一时意气带来的战斗力不过是短暂的。于是有人倒下去,再有人冲过来,止不住的杀戮和填不满的黑洞,却是有限的生命。
突然,王五的尖叫声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他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胸膛—那颗颤抖的心脏。
王五想要捏爆它,但是力量也就到此了,连表膜都划不开。
白闹看在眼里,眼睛紧闭,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纵然身躯隐藏在血海中,但也可以看到起伏的胸膛,长剑起,落!剑刃顺着王五的指缝稳稳的插进了他的心!
“兄弟们,我会带出去。”
王五再没有挣扎,双目放心的闭上。至于他的妻儿,他相信只要三队有一个人还活着就不会置之不顾。
“白崽子,你个天杀的东西!”白闹的举动唬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谩骂自然涌来。
白闹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个字:“滚!”
呆,痴,怔,所有人不外乎这三样,脚步仍然不动。“滚!”白闹又一声喝出,转身那翻涌的血海加上通红湿润的双眼,很是壮烈也很可怕。有人被吓得退了一步,然后有一两人忍痛转身离去。意志开始松动,后面的人拉了拉前面的人,退后的人越来越多。
吞云豹看着人族的反应知道这场戏可以落幕了,毕竟已经意外的上演了一场自相残杀的戏码。“呀,戛哇马!”这是妖族的语言,诘诎聱牙,不过从碧水蛇妖的举动来看就可以知道冲锋的意思了。
白闹站在战场正中,表情越发扭曲,如同不稳定的血海,有痛苦,有肃穆,有愤怒,有无力。他不再对人群做过多的理会,转身蹲下来,手按在王五的心脏上,因饱满而轻易被压制的吸力瞬间放开,王五的血液全都注入他周身的血海,尸骨则被包裹,然后与大头的一并扔给了撤退的兵卒。
“老哥,这和我们并肩作战没区别吧!”白闹的声音变化很大,仿佛有刺哽喉,难听,刺耳,“当年你是带着我,现在换我带着你了!”手撩起一捧血液,他分不清楚哪一部分是属于王五的,泪腺彻底爆发,白闹只能紧紧咬着下嘴唇,哪怕流血也不能出声。
“准备好我要上了!”
血海深处一声巨响,无数的血液冲出来,附在他的枪上,剑上,那因为血液浓重而腥臭的味道四散开来,转眼间席卷了这一片战场。
只见得白闹不闪不避,直撞碧水蛇妖。前方刀叉扔来,源源不断,而血海如坚墙一竖就护住周身,不仅如此,那触碰血海的兵器都被红练捆绑,待得碧水蛇妖走近之时,如天女散花,又如冬日飘雪,白花花的兵刃直接回到了它们主人的手中,顺便收走了它们主人的命。白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