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小镇与外界的沟通只有那条道路,往前走出十里外才是与官道合并的大路,但此时此刻,从山上隐隐约约看到的有条下山的路线,似乎也能够通往外面。但是就仅仅这么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部分陡峭程度几近成垂直,极其容易出事,因而焦适之也只是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并未做他想。
不过他却在山中找到了一个好去处,在山半腰有一块平坦的地面,看起来非常适合练剑。焦适之在焦家小院的时候,早起练习只会打拳,若是要练剑的话,地方实在太小了,如果有人经过容易被误伤,他一直克制着没有动静。现在山里有合适的地方,焦适之自然不会放过。
自此之后的几天,焦适之每日早起便带着红枣入山,随后便在那平坦地面练习,几天下来,对山中内里的情况也非常清楚。
舞剑之时,总是焦适之最为放松的时候。山中悠哉,无人干扰,焦适之拔剑而出,龙腾虎跃间连出十三剑,随后便放慢速度,把早已熟练在心的招式一招招拆解开来,慢慢练习。
薛坤曾赞叹他身法灵巧,剑术高超,以他的年龄来算实属难得,然而他却不知道背后焦适之花费了多大的心力去练习。他自认自己并不是所谓的天才,每一次的进步都是靠着一点点熟练度磨出来。比之平日去上中所的时间,他总是提早一个时辰起身,在庭院中练习半个时辰,然后才又花费两刻钟悬腕练习大字。细微处若不下苦功,怎能见到成效?
寻常人赞叹焦适之年纪轻轻便文武双全,却知这世上从未有白来的赞誉。
等到他大汗淋漓之时,却是焦适之最为畅快的时候。收剑归鞘,焦适之微喘着气靠在树下,仰头望着蓝天白云,脑中一片空白,正是因为不需要思考,轻松自在,反倒一下子睡了过去。
红枣在旁边偏着脑袋看着焦适之,半晌后发现他没有动静,又安静地低下头去咬着旁边的青草。
他似乎在做梦,沉沉浮浮的模样让焦适之有些看不清楚画面,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该是在宫中,那异常熟悉的场景让他略微心安。他似乎是在走动,速度很快地从东宫奔到了乾清宫,两道的宫人无不避让开来。
一股沉重的情绪忽而压在心头。
烦躁抑郁得想把眼前所见之物都砸碎!
焦适之愕然地发觉,这不是他的情绪,然而他却无法自控地跨入殿内,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哭声,心头猛然撕心裂肺地剧痛起来,痛得连四肢都无法控制地微颤,连原本倔强挺直的背脊都显得有些佝偻。
眼前有模糊不清的人影凑上前来,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皇上药石无医,驾崩,逝”
心口更疼了。
那股子剧烈的痛感从梦中蔓延到焦适之身上,疼得他脸色煞白,眉头紧皱。
不对
不对!
焦适之猛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地猛坐直了身体,动作牵引下又疼得弯下了腰。眼前是蓝天白云依旧,红枣好奇地凑了过来,大眼睛亮亮地看着焦适之,眼眸中倒映出他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
焦适之抿抿唇,含到了苦涩的咸味,他伸手一触,泪流满面,无声无息。
这是,怎么回事?
他捂着仍在发疼抽搐的心口,清澈的黑眸中带着些许茫然懵懂。
心头忽而闪过一行已经许久未曾看过的字迹,那是预见。
相较于第一句,第二句是如此的简单,却含着莫大的哀恸。
这是第一次连续出现两条预见,还是在焦适之根本没有见过太子的情况下不,如果说做梦也算的话,刚才那的确算是见面了。焦适之仔细想来,他刚才似乎是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