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脸正色,仿佛说得是极大的正事。
刚才还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刘健:……
小半个时辰后,踩着时间回的朱厚照十分不满,“刘健是怎么个意思?合着我特地寻了半天的东西,他居然还好意思推辞,这不是明摆着让我难堪?”
焦适之在旁边耐心劝解道:“少爷,刘阁老最后还是收下了。”
“收什么收!我刚才要不是说不收我就撕了它,刘健会收?”朱厚照抱手反驳。
焦适之轻叹,“少爷是不在意这些,可张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乃有钱都寻不到的珍宝,即便是收归国库中也是无上珍品。刘阁老自然是不敢收受的。”
朱厚照轻哼了声,咕哝着说:“我看是没事找事,就指望着我赏赐是吧?没门儿,适之,从今往后所有要赏赐到刘府的东西,初开特殊原因,我要亲自送!”
说到尾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断然决定。
焦适之沉思半晌,在旁边补刀,“其实您是打算借着这个理由来出宫吧?端看刚才刘阁老的模样,或许会一时感动,不过如是再三后,他估计还是会成为阻挠您的主力军。”
朱厚照轻笑了声,“那又何妨?我又不单单只是出来看他。那么多个王公大臣,我害怕些什么?”不论如何,今日出门,他算是玩得挺彻底的。
一行人先后回了皇宫,皆由焦适之的职权之便又把几个人弄进去了。焦适之作为指挥同知两年多了,在锦衣卫内部也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进去都很方便。
只不过经过皇上去见刘健那一遭,基本上还是暴露了。
钱宁目送着皇上与焦适之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视野中,脚步却没朝宫外走去,反倒是去了刘瑾那里。
今日……他似乎窥探到不少东西,还真是不亏。还有那焦适之与皇上之间,怕也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亲密无间啊……
而那厢焦适之甫一进入乾清宫,朱厚照的气势瞬间一变,把殿内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把宫人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焦适之看着瞬间变脸的皇上连连苦笑,这是秋后算账的节奏?
乾清宫外月明星稀,空气清新,微风拂拂,一派心旷神怡的清爽。
而殿内完全相反。
朱厚照隐有怒色,焦适之虽面不改色,心里却在跪下与否间犹豫了半晌,最终硬挺着没跪下,生怕又让皇上更加火大。
皇上今夜逛得开心,却也很不开心。两种矛盾的情绪焦适之都体会得万分清楚,皇上他并没有丝毫隐瞒。
焦适之深呼一口气,退后一步,躬身说道:“皇上,您若有所疑问,还请不要憋在心里,我怕皇上憋出心病来,那便是我的极大罪过了。”
朱厚照见这个时候焦适之再没有跟之前那样称臣,心里好过了点,不再踱步,皱着眉头说道:“适之,今日之事,你可有解释?”
焦适之苦笑着说道:“我是在去年才与刘阁老接触变多起来。那个时候皇上与文武百官的关系颇有隔阂,我实在担忧,便去了刘府与阁老商谈。言说我自会劝说皇上,安抚皇上的情绪,希望各退一步,去的次数多了,门房也便认识我了。”
朱厚照灵机一动,忽而想到去年盐引一事,沉声说道:“从去年盐引一事开始?”
听着皇上语气中犹带怒意,焦适之微一闭眼,低声应道:“是。”
朱厚照在殿内慢慢地踱着步,许久后转过身来看着焦适之,轻之又轻地问道:“刘健脾气又臭又硬,你是怎么说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