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啧了一声,放在长发上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果然是个小骗子,各种谎话信手拈来。”
然而,既然把他拉入了这个局,什么时候结束,就轮不到她来决定。
不知何时,魏昭脸上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他神情冰冷而疯狂。
月光下,李陵姮面白如玉,肤若凝脂,仿佛下一刻就会融化在月光中。乌发,绛唇,雪肤,端的是人间好颜色,清绝世无双。
那在如瀑黑发上流连的修长手指逐渐移到李陵姮面颊上,从额头到鼻梁再到鼻尖,最终停在那一抹殷红上。
魏昭低头,从李陵姮额头一路往下,最终慢慢吻在朱唇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魏昭只停留了一瞬,便重新抬起头。
霜白的月光如水一般,从李陵姮脸上缓缓流淌到魏昭面上,他唇边藏着餍足,眼中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占有,仿佛从阿鼻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第二日醒来,李陵姮浑然不知昨晚魏昭对她做了什么事。她送魏昭离开后,望着布满两人生活痕迹的屋子,心中烦恼。
若只是单纯和离,她还有把握说服阿父阿母;但“病逝”后隐姓埋名,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和阿父阿母提。
李陵姮眉间染上一抹清愁,五枝见了,出言建议道:“娘子不如去书肆瞧瞧有没有新进的棋谱或是香谱孤本?”也好散散心。
反正无事可做,李陵姮同意了五枝的提议,换了身装扮后带着人往书肆去。
文华堂书肆,李陵姮正全神贯注地在挑书,忽然被人猛地撞了一下,腰间一痛,身子一歪,幸好及时扶住书架,一旁的婢女们又立刻上前来搀扶她,才没有摔倒。
自从看到印着小篆魏字的马车停在自家书肆前,就一直忐忑不安的书肆老板见状,急忙上前赔罪,小心翼翼询问是否要请医师。
李陵姮左手握着被人塞进来的纸条,语气平和道:“不用了。”
出了这件事,李陵姮顿时没有挑书的兴致了。书肆老板态度谦卑将李陵姮送上马车,再三保证,一旦受到珍品棋谱、香谱,立刻送到大丞相府,转身后,立刻松了口气。能和大丞相府搭上关系当然好,但若是丞相夫人在他的书肆里出事,只怕他连命都要赔进去!
宽阔大气的马车上,九真一边小心翼翼揉着李陵姮被撞的腰,一边说道:“娘子,那人动作太快了。撞上娘子后,只一瞬就不见了。
要不要让郎主派人查一查?”
李陵姮摇头,制止了九真揉按的动作,慢慢摊开左掌。
莹白如玉的掌心里,躺着一张纸片。
“这?!”九真下意识惊呼。
“禁声!”李陵姮有些不快地喝了一声,将折叠成小块的纸片拆开来。
方寸大小的纸上只有一句话:欲知魏昭所瞒真相,明日午时独身前往善影楼。
“善影楼在哪里?”李陵姮低声自语。
噤若寒蝉的九真闻言,纠结了一下,小声说道:“善影楼在城西。是家小茶楼。”
李陵姮惊奇地看着九真,“你怎么知道?”她一直知道九真热爱打听,没想到连邺城一家远在城西的小茶楼都知道。
九真有些不好意思,“这家茶楼虽然小,但还算有名气。因为名字取自《涅盘经·遗教品一》里的一句话:‘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平常很多信佛的人都喜欢去那里。”
她最后补了一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李陵姮没有在意九真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