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姮!”
李陵姮睁开眼,刚想让他不要吵自己,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心里突然一软,努力做出无事的样子,“没事的,不过一点发热而已。”
魏昭放在她额头上的手也已经变得滚烫起来。他收回手,突然冲着外边喊道:“停车!”
火盆里的炭全都被倒出来,一盆一盆的雪被送进马车里。魏昭拒绝了五枝想要帮忙的请求,亲自将帕子用雪弄冷,敷到李陵姮额头上。
之前为了出山洞,魏昭和部下们不停地挖雪,他的手早已冻得通红。此刻又不停地重复将帕子浸到雪水中,再拧干取出来的动作,魏昭的手已经冷得失去了知觉。
重新出发后,马车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赶到燕乐县县衙。
马车直接进了县衙,到后院才停下来。
魏昭将李陵姮抱下来,脸色阴沉得吓人。
“马上将所有医师都带过来!半刻钟内到不了,全部问斩!株连九族!”
本就被魏昭的威胁吓破胆的医师们,紧赶慢赶过来后,见到魏昭脸上的神情以及周身的冷意,吓得更是两股战战。
魏昭将床边的位置让给医师们,深吸口气,压住心里的暴戾,冷声道:“治不好,一个都不用活了。”
李陵姮的病不难治,但如何让她退烧是个难题。
第二天鸡鸣的时候,李陵姮额头还是滚烫。坐在房里一夜未睡,寸步未离的魏昭见状,冷笑一声,命人将其中一名医师拖下去斩首。
幸好杨廷之壮着胆子,以皇后还未病愈,不宜见血的理由将魏昭劝住了。
那些医师们纷纷拼了命一样,绞尽脑汁,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一起讨论,终于在第三日鸡鸣前,让李陵姮的体温降下去了。
“这不就对了吗?当真是不见血不行。”魏昭朝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禀报李陵姮情况的医师们开口,声音阴阴测测。
魏昭重新走进内室时,脸上的阴鸷残忍都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
“阿姮,好一点了吗?”魏昭说着,想去摸李陵姮的额头,却伸手伸到一半缩了回去。
李陵姮靠在床上,虽然唇色泛白,微微发干,但双眼有神,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魏昭动作细小,但还是被她看在眼里。
“手伸出来。”
“阿姮,怎么突然——”
李陵姮皱眉,“我让你把手伸出——咳咳”
见李陵姮咳嗽起来,魏昭立刻一个箭步上去,搂着她的肩,一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你别说话,慢点,别急。”
李陵姮咳嗽声渐渐弱下去,她将魏昭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下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魏昭头一回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阿姮,没事的,是有点丑,过几天就——”
滚烫的泪珠落在魏昭掌心,将他烫得整颗心都疼起来。他急忙抽回手,将李陵姮的脸扶起来。果然,她眼眶已经红了,含了泪的眼珠黑亮水润,像是卧在河底的两颗鹅卵石。
杀人不眨眼,心肠冷硬到对着小时候的恩师也能痛下杀手的魏昭,却在李陵姮的眼泪中手足无措,败下阵来。
“你别哭,阿姮,不要哭。”魏昭抬手想用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珠。但他的手因为冻伤而变得红肿青紫,就算只是放在李陵姮光润如玉的脸上,都显得极其不配。
他干脆俯身,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