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对她的关注一直非常多,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魏昭在她身边放了人监视她。只是当时她想到魏昭的性子,为了让他安心, 才装作不知。但很显然,这样做并没有真正让魏昭心安。从安州回来以后,魏昭对她时时刻刻的关注已经从暗地里转到明面上。
面对变本加厉的关注, 李陵姮最忧心的其实是,随着她和魏昭在一起的日子越发长久,魏昭性格中的不安似乎在与日俱增。
李陵姮轻轻叹了口气。最初的时候, 是她不相信魏昭,害怕魏昭有朝一日会像裴景思那样背叛她;谁能想到,现在却是魏昭患得患失,不相信她会与他白头偕老。
她抽了一本棋谱出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她盯着纸上的棋谱, 脑中想的却是, 她该如何才能打消魏昭的不安。李陵姮希望,在两人的感情之中, 魏昭能够开心,而不是患得患失。
皇信堂书房里,参与政事讨论的大臣们,纷纷发现, 不过一个中午, 陛下脾气似乎变好了许多。
诸位大臣心里极为不解, 然而, 议事结束后,见到陛下快步走进内殿的样子,他们心里顿时了然。
原来,皇后今日在皇信堂啊。
一想到李陵姮就在内殿里看书,魏昭原先是想将两个时辰的事务在半个时辰内了结的,但他忆起自己答应李陵姮不能荒废政事,硬生生将这个念头压下去。
既然已经决定要送李陵姮一个清明盛世,真正开始议事后,魏昭便也将放在李陵姮身上的心思收了回来,一心一意讨论朝廷中存在的问题。
结果等他结束议事时,不仅没有比平日早,反倒比平时更晚一些。
魏昭担心李陵姮会等得无聊,快步走进内殿。
一进门,他就看到李陵姮坐在灯下看书的侧脸,像是有一只手在他心上轻柔地抚摸着,将他心中的焦急不安全都抹去。
魏昭神情平缓,眉目舒展,走到李陵姮身边坐下,“阿姮,饿了吗?你想吃什么,我吩咐膳食局的人去做。”
“你看着办就好。”李陵姮正在演算棋谱,闻言头也没抬,不在意地说道。
魏昭起身去吩咐宫人传膳,走回李陵姮身边后,见她还在看书,心里微微生出些不满。但他没有明说,只是抽走李陵姮手中的书卷放到一旁,朝着李陵姮柔声道:“阿姮,书可以明日再看。外面天都已经黑了,烛光不够明亮,小心看伤了眼。”
李陵姮神色无奈,但又无法拒绝魏昭的关心和好意,只能陪着他闲聊起来。
“二郎,我今日在书里看到一个小故事。”
手上的冻伤好了之后,魏昭又恢复了抚李陵姮青丝的习惯。他一向不怕冷,虽然才出正月,尚有寒意留存,魏昭仍然只穿着单薄的长袍。
他靠在罗汉床的围子上,绛紫色的长袍下摆被撩到一旁,曲着一条腿,一手将李陵姮搂在怀里,一手摸着她垂在肩上的长发。
“你说,什么故事?”
此刻的魏昭心境平和,神情自在闲适,唇边缀着浅淡的笑意。没有半分阴郁气息的他,就像是来自世家大族的文士,但比世家弟子又多一分英气。
“有个女子,偶然间得到一支巧夺天工的步摇,她十分喜爱。但除喜爱外,她又十分害怕,整日提心吊胆,担心这只步摇会弄丢、会被人偷走,整日患得患失。”李陵姮抬眼看向魏昭,“若你是这个女子,如何才能不再患得患失呢?”
对上李陵姮清亮的凤眼,魏昭忍不住在她耳垂上亲昵地捏了一把。
“阿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