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咆哮得更凶了,连珠炮一般发飙,“你还有脸叫我舅舅?我没你这样的外甥女儿。”
安歌:“”
“你说你干得好事啊,人家是什么人,是什么家庭你知道吗?你居然还把人家给得罪了?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你这个丫头你是要把我气死啊。”
安歌依然:“”
创了多大的祸?
“你说说我把你弄到文工团来我容易吗?你怎么就这样胆大包天啊你哎呦,我可怎么办啊”
舅舅刺耳的声音从电波中传来,安歌怀疑自己的耳膜都要震破了。
她从他的断断续续的片言只语中听出了几分端倪,有人将昨天她与宁嘉树的见面情况添油加醋,改头换面的告诉了舅舅,并且恐吓他说,他的外甥女儿得罪了那位本地最高上位者的宝贝儿子。
原来是怕殃及鱼池啊!
安歌冷淡地听着,并不解释和辩解,她甚至感到几分好笑。
舅舅的咒骂和怒火隔着电话线,蔓延到值班室的小小的空间,值班员坐在门口的板凳上,眼睛盯着手中报纸,耳朵却竖得高高的,聆听着这场亲戚之间的八卦。
“你明天就向领导请假,跟我去给人家赔礼道歉。”骂到最后,舅舅终于说出他想要的目的。
跟着他去道歉?宁嘉树认识他是谁吗?舅舅的目的是想让自己带着他去结识这一位传说中的大高干吧!
第二天中午,安歌刚从舞蹈练功房里出来,走廊上遇到了她那位舅舅。
安歌冷眼看着他,身形佝偻,微微发福,军姿不合格,明显就是长期坐机关,喝茶看报纸,无所事事带来的后遗症。
只是他面容严肃,打量安歌的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舅舅。”安歌走到他面前,低低地叫了一声。
虽然满心不情愿,可人真的到了面前,安歌的态度依然礼貌恭敬的。
吴耀辉是她的舅舅,是她妈妈在这个世界是唯一的亲人,她记得以前面对自己的抱怨,妈妈总是叹息着说:“不管怎么样,他是你舅舅,是咱们吴家唯一的后代,他就算有错,也是为了咱们吴家好,也是为了你好。他是不会害你的。”
害与不害现在还不好说,可眼下安歌却烦透了他。
“你请过假了?”舅舅吴耀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从鼻子里哼着出声。
“还没呢,我下午有排练任务。不能请假。”安歌垂下眼眸地说。
“排练,排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跳得下去”吴耀辉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懂不懂”他看了一眼走廊上从各个教室中鱼贯而出,准备去食堂吃饭的学员,无奈地压低了声音,恨恨地道,“你就不能懂事一些吗?你看看最近这段时间你都惹出了多少事情。”
听了他的话,安歌抬起小脸,眼神微动,不知不觉中露出讶异的声色,撅着嘴唇,委屈地说,“我不就是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嘛,又没干什么。”
吴耀辉气急败坏地说,“你还没什么你还要怎么样啊,现在外边都传遍,说你是小狐狸精,小小年纪就会到处勾引男人”说了一半,他突然意识到对着外甥女说出这种话实在很难堪,只好咽下,摇头叹气,“你说说,你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你妈妈”
“我勾引男人?”安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舅舅,这话谁说的?我怎么到处勾引男人了?”除了宁嘉树,她还没正式见过一个男人呢。
宁嘉树算她勾引的吗?明明是他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
“唉,不提了这个,不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