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儿捂着小手指,在心跳砰砰声中,觉着她可能要不管不顾,还是会摹下这个青年。
想要画他!
蔻儿头脑清晰而活跃,刚刚才养出来的倦意早已不见,她屏住呼吸痴痴看着那月下傲然的身影,眸中一片迷恋。
下一瞬,一道锋利的视线突然投过来,冰冷而刺骨。
蔻儿反应极快,只在那短短一瞬矮身趴下,缩在榻上头顶着墙壁心如擂鼓。
她……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还好还好,躲得及时。
蔻儿也不知自己再躲什么,其实就算被人看见了,大不了说一句欣赏月色即可。可那一瞬间,她的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他看见,飞快躲了起来。
这一躲,蔻儿看不见外头,想要关窗也怕被发现,不敢动。她只能靠着墙等,打算再等等,等他走了关上窗,再画他。
蔻儿精神百倍也不过那么点时候,激动一过,困意还是袭来。她浆糊一样的脑子里临睡着前,还在迷迷糊糊想着,一定要把他画下来。
清晨,被丫头叫醒时,蔻儿是裹在乱糟糟的被褥里蜷缩着身体睡在墙角的。
“姑娘怎么没关窗就睡下了!可受了凉?”素凉吓了一跳,忙摸了摸蔻儿的额头。
昨儿在陵园,蔻儿本就淋了些雨,到道观的路上又被淋湿,昨夜开着窗睡着了,夜里湿气中,这一折腾,她额上的确起了热。
蔻儿头晕沉沉的,被素凉扶着重新睡下,只觉喉头发干,要喝水。
素凉里里外外忙了半天,给她额上放了冰湿的帕子托着,烧了水来。
蔻儿喝了点水又躺了躺,摸着自己额头,对素凉口述了一道药方,令素凉去抓来。
素凉记下后,就出去找女冠相问了。
道观里好似有备下药材,素凉很快就煎了一碗来,蔻儿一口气喝下,小脸皱成一团,嫌弃道:“真苦。”
“姑娘忍忍,这里没有蜜饯给您甜口。”素凉正要劝,突然半掩着的门被敲响,她去一看,是个带刀的冷面青年,那青年见开了门,伸长脖子刚想往里看就被丫头横眉瞪眼看得心虚,只把手中匣子递了出去,“我家主人听闻方姑娘受凉在吃药,派我来给姑娘送点甜口的东西。”
把主人交代的事办妥,青年忍不住问:“不知方姑娘如何?”
素凉很警惕,接过匣子冷着面:“多谢你家主人。我家姑娘好多了。”
关好门后,素凉过来打开匣子,从里面抽出三层食盘,里头有蜜饯粟子糕云酥片三种甜点,蔻儿眼前一亮,拿起就往嘴里喂。
药苦口,她喝了好多水都没有淡去这苦味,若是没有甜口的,她只怕要难受一会儿了。
素凉斟了一杯茶递给吃着甜食的蔻儿,说笑着:“刚刚奴婢去给姑娘抓药,左右问不到哪里有,周公子正巧看见奴婢问了句,就派人带奴婢去了一个小仓库拣选的药。如今又给姑娘送来甜口,可见这位公子是个心细的。”
蔻儿吃着甜口,口中味道冲淡了,人也舒服了,她捧着茶喝了两口,随口道:“许是看在昨儿我帮了他母亲的份上。”
昨夜有月色相帮,她又迷瞪,竟然觉着那个大约表里不一的青年可做花首,手指痉挛到想要提笔沾墨书画他之容颜。如今虽起着热,夜里的那份心悸在忆起他手下跋扈时场面就已经消失。淡了那份跃跃的心,周公子与她就只是路人。
她喝了两次药后,人就舒服多了,摸摸额头烧退了,起身洗漱换了身衣衫想去辞别蒲心道长,就听见素凉慌里慌张说:“姑娘,奴婢差点忘了,早上大公子差人来说他有事昨儿连夜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