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看,外头灯火通明,好多坤道围在她隔壁蒲心的房间哭哭啼啼,还有突然出现的一群彪汉,凶神恶煞守住了这个小院四角。
她手脚冰凉,听见隔间传来一个青年不断喊着娘的声音,突然想起她当年没了娘时,口中只会念叨娘,除了喊娘,就只会哭了。
隔间传来的那声音里带着凄苦与茫然,不知怎么的,竟和她当初有了一份重叠。更通过这声娘,她得知是蒲心道长出了事,这位和蔼的女冠。
她待不住了,立马抬脚上前,却被一个带刀的冷面青年正面拦住:“你是何人,不可过去!”
“我是蒲心道长的客人,也是个大夫!”蔻儿当即说道。
一听是大夫,那人眼睛一亮,粗鲁的就要来抓蔻儿的胳膊:“你快些进去先看看!”
蔻儿哪里会让他抓着,一甩袖子:“我自己去!”
她脚下匆匆挤过那几个中年女冠,进了房门一看,一个茶杯摔碎在地,铺着绒毯的地上,簪冠的青年怀中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冠,一脸仓皇。
“快放开!”蔻儿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冲过去,“别箍着她!”
她扑过去跪在蒲心身侧,厉声道:“还不松手!”
那青年仿佛被蔻儿呵斥楞了,呆了呆,小心翼翼松开了紧紧抱着母亲的手。
蔻儿翻看着蒲心的眼皮唇手,问道:“怎么昏迷的,可有征兆?”
这话是问的青年,青年抹了抹脸,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扶着母亲的头枕在他膝头,阴沉的脸上略带歉疚:“……我与母亲之间起了争执,她一气之下……”
蔻儿了然,抬手按住蒲心人中立即道:“拿针来,火上烤一烤。”
蒲心身侧一个中年女冠满脸狐疑:“小姑娘,我主人身份尊贵,不可胡来行事!”
也是这灯下少女不过十二三年岁,又是一副姝丽颜色,看着委实不像靠得住的。
丝鸢劝道:“我家姑娘跟着神医学习多年,不会有事的。”
那女冠还是不放心。地上昏迷的蒲心身份尊贵,岂是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能随便施针的。
“不行,道长身份尊贵,这个小姑娘年纪太小,只怕是在胡闹!主人千万等等,等梁太……大夫来了再与……道长看才是!”屋中侍卫女冠看着蔻儿的眼神充满狐疑,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女明确表示不信任,口中纷纷劝着青年。
蔻儿昂起头厉声道:“我虽年纪小,到底是做过大夫的!症状如何我心知肚明!道长心善助我,我欲施针先救,就算你们梁大夫来看,我也问心无愧!”
那身侧青年猛地抬起眼皮,视线落在蔻儿侧着的脸上,她一脸凛然眼眸灼然,掷地有声的不南不北的腔调却包含着力量,竟镇住了一屋子女冠侍卫。
正安静间隙,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给她针。”
跪坐在地扶着母亲头颈的青年扭头对蔻儿说道:“家母拜托姑娘了。”
“公子请放心,”蔻儿没想到这青年居然信了她,舍去了她一番口舌,她投桃报李,认真宽他心道,“小女子别的不敢说,令堂的症状还是有九分把握的。”
主人发了话,针立马被送到了丝鸢手上,她在火上好了好,待冷却后递给了蔻儿。
蔻儿接过针毫不犹豫抓起蒲心的手指稳稳扎了下去,很快就冒出了泛黑的血珠。她没有去管流血的手指,继续一手按着蒲心人中,放开针的另一手把着蒲心的脉。
不多时,蒲心手指微微动了动,她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哎哟哎哟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