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也无妨,执掌巡防的中郎将不是你的旧友么, ”那直裾青年只捏着手中蓝封艳书施施然坐在窗下竹椅, 无视了身旁锦袍华服的男子, 口中施施然道,“也是你下人莽撞行事, 如此粗暴蛮横, 不怪他生气。”
“我这是为了谁啊!”玉冠锦袍男子抱着窗支木在另一侧竹椅上坐下, 摇头晃脑哀叹, “我约了堂弟在此见面, 堂弟前脚刚来这后脚就悄无声息停了一架陌生马车堵在铺子口, 没挂家徽没有任何身份痕迹, 我还不是担心走漏了风声来的是歹人,才会叫手下人去闹一闹查查看, 哪里想到这小个子不是个吃亏的, 还这般厉害!”
唉声叹气的男子狭长的眼中水意潋滟,尽显忧愁。本该是与那簪冠直裾清雅男子七分相似的颜容,偏生被他这番表情折腾的只剩三分像了。
玉冠青年见堂弟不接茬, 忍不住心虚道:“我要是真被中郎将拿去问话, 堂弟可该帮帮我啊。”
“他若来拿你, 只怕也是去了红袖小筑里喝着酒问话了, 不是正合了你意么。”青年耳边还听得到关上窗之后顺着窗缝依稀透进来的吵杂,手中慢吞吞翻着刚刚被男子进来时打断的书籍。
玉冠男子摇圆了头:“那哪里成, 被拿去问话管他什么地方岂不都是毁了我一世英名!更别提就为了这么点小事, 传出去我倒要成了敛棺材钱的恶霸了!”
顿了顿, 他伸长了脖子斜着眼看积灰颇厚的窗棂,期期艾艾道:“堂弟,我要不要真的做一次恶霸,索性派人堵了巷子把那小个子撵了去?”
“你大可一试,”青年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整以暇悠悠然道,“我也挺想看看这样一来他会怎么做。”
那玉冠男子呆了呆,想起来刚刚扒着窗清清楚楚看到的那一幕,慢慢缩起了脖子:“……我还是派人再给他道个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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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儿没想到,这些跋扈的汉子竟是那风雅清隽的青年随从,主子瞧着雅致贵气,扈从却是如此张扬狂悖,极度不搭。
但是这种事情又岂是她匆匆一面能定夺的,若那男子只是装作清流,附庸风雅,本质上就是个横行霸道的恶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上行下效,奴才肖主。
她只叹可惜了那人长着一张画中仙般仙姿□□的脸,却是个披着君子皮,藏着痞子肝的。
那小厮没料到自己一眼引得眼前这绷着脸的玉面少年抬头去看,而自家的主人居然难得一怂退缩了去,顿时冷汗直冒,怕这真没拦下来,大庭广众叫来了金吾卫,岂不是丢了一府人的脸?
蔻儿的两个丫头被汉子拦住,只现在他们可不敢轻狂行事,各个弓着身陪着笑喊着姑奶奶再等等,丝鸢和小婉哪里见过这这阵仗,牵着手有些无措。
“这位小公子,此事真的只是误会!”
突然之间,那小阁楼紧闭的横窗被推了开,一个锦袍玉冠一脸僵笑的青年站在窗前对蔻儿拱了拱手,压着嗓子道:“在下南城齐家齐培明,来挑些……书,误以为这位小公子的马车是我家庶兄的,这才起了纷争,实在抱歉,实在抱歉!作为补偿,小公子只要开口,在下万死不辞!”
蔻儿仰着头盯着那僵硬笑脸穿着不合身锦袍的拱手男子,心中更是轻视。
做错了事连面都不敢露,只推个替死鬼出来道歉,此人当真是个没担当的。
“罢了,既然做主子的知道站出来认错,我也不揪着不放。这样吧,你既没有管住手下滋事,惊扰了百姓,就让你这些手下去挨家道个歉,以后夹起尾巴做人才是。”
蔻儿也懒得再和此等人废话,至于他说的理由,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