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
江湖客,越来越多。刀客,剑客,赤手空拳。僧,儒,道,丐
今夜,是要出事的夜。因为,满夜香的花,开了。花开正浓,正是借口杀人好时节。既然要杀人,花香与不香怎有分别?怎能没事?
花香不是杀人的理由,之所以要杀人,是因为大帽子刀客说,花本不香,会用刀的人,才是最吃香的人。
这话本也不错,错就错在,他在一个错的时间里说了对的话。《陆隐刀法》的陆隐,就是用刀的。
剑客,用剑的人,不服。不服就要打,打是需要理由的,理由就是花到底香也不香,所以花香不香,就需要性命来赌。
有时候,无妄之灾就在身边。总有人会看你不顺眼,这种不顺眼来自于对自己的实力的自信,但是自信有时候也是盲目的,盲目的自信,真的可以断送性命,青衣剑客很惜命,但更惜名声,所以他拿命赌。
你永远不要拿自己价值最大的东西去赌博,这个道理,青衣剑客并不懂,或者他懂,但是他觉得自己赢定了。赌博,总是要有人输有人赢,那才叫赌博。青衣剑客输了。
一阵花香随着一阵轻风,把幽幽的的香气送进了众多投店的江湖客鼻子里,香气,夹带着一丝血腥。一个青衣剑客,倒在血泊中。大帽子大汉轻轻送刀入鞘,似乎不肯轻易打碎了这个宁静的夜晚,杀人以后,这种宁静显得特别珍贵。
活人继续喝酒,死人被店家抬走清理干净。微醉之轩,可以杀人,但是不可以损坏财物,要不然,真的赔不起,因为,要命来赔。
大帽子刀客很自信不会损坏微醉之轩的财物,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动手了。
有一种人,看不得别人出风头,特别是大帽子刀客这种风头。因为这是江湖,江湖中,有人用脑子,有人习惯用拳头。用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挑事的,尤其是大帽子刀客刚刚杀了一个人,立了威。
但是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那么理智,既然如此,那么肯定有人要用拳头说话了。命,可以不要,风头,不能不抢。
“这位仁兄,在下梅一枝,也是刀客,咱们就一刀定生死,如何?”梅一枝很平静,这种平静并不是对生命的漠视,相反,这是他对自己生命的一种重视。
“梅一枝,别以为我怕了你,你吓别人可以,但是在我薛一刀面前,你还是太嫩了。”
刀光闪过,乍现就收。梅一枝的脸上还留着惊愕的表情。他的手,刚刚碰到了刀柄,至死,他才知道是谁杀死了他。薛一刀,一刀见血,见血封喉。他的喉咙一点红。
梅一枝死了,死了的梅一枝就不再叫做梅一枝,叫死人。微醉之轩对待死人的方式就是,拖下去,清理干净,片刻之后,活人继续喝酒,死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记住死人一辈子,哪怕是一刻钟都欠。
“不错,薛一刀,一刀见血,见血封喉。”颓唐的掌声,响亮的说话声,轻盈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白衣,剑眉星目的青年走进了大堂。
“诸位,或许我没听说过你们,但是你们一定会听说过我。”韦邪施施然走来,一手背负,一手收于小腹。
“天涯海角楼,韦邪。”韦邪微笑着自我介绍,没人感觉到一丝谦虚,相反,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傲气。
“竟然是天涯海角之主,那么年轻,口气很大,不知道韦楼主的手底和口气是否一样硬朗。”一个老者只用眼角的余光藐视着韦邪。这种藐视,不是来自于仇恨,而是来自于一种资格,莫名其妙的资格,莫名其妙的年龄。
有人习惯以年龄来论资格,这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