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马上下雨了。”
陆允信一直走,不说话。
比起平常漠不关心的神色,他此刻唇边带笑,冷然的弧度却愈发让人不可靠近。
“陆允信真的,”江甜一手拎文件一手拎食品袋,笨拙地追他,“外面天气超差,乌云一层一层的,感觉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陆允信置若罔闻。
江甜忙不迭追上他。
陆允信手扶上单元门门把。
“轰隆”,刺目的闪电撕开黄昏,一个惊雷劈在门前的树下。
江甜很给面子地弯了下唇角:“猴子你话很多。”
“甜姐儿你这样说我可就要伤心……”
转脸扫到椅子下的情况,冯蔚然默默噤声,三两下收好书包,一边朝门口退一边谄媚道:“得,那允哥您慢慢学,好好学,仔细学,保了清华北大别忘提携小弟一把,小弟我就先撤了啊,明儿见……船长那龟孙又不等爸爸。”
………
九点十五分的铃声是《蓝色多瑙河》。
悠扬的旋律放完,教室里没剩几个人了。
“窸窸窣窣”的落笔和同学们的讲题声中,陆允信踢了一下江甜的凳子。
江甜身体一晃。
几秒后,鼓着腮帮子转身,瞪他:“噎死了你负责吗!”
“解开。”陆允信把书包从抽屉里取出来。
“你,”一说话差点把牛肉屑喷出来,江甜忙不迭灌两口水,咕噜咕噜下去,嘴里才清楚了,“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没拉黑。”陆允信就放了一支笔进包里。
“手机给我看。”
“没拉黑。”陆允信还是那句话。
“不可能,”江甜端着水,皱眉说,“我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是正在通话中,如果一通两通还说得过去,几十通怎么会?”
想到什么,“你大可以不把我放出来,我大可以再打两个死结,”她说着,作势弯腰,“叫其他同学帮忙解的话,你有脸说是我绑的,我就有脸说是你叫我绑的……”
她笑得格外无害:“小可怜转校生,才到新环境,怯怯又惶恐,哪能不听允哥的话,万一来个霸凌啊,欺压啊……”
轻细又鲜活的声音,慢慢地,停进了地面寸寸放大的影子里……
眼前伸了一只手。
修长,白净,带着十五六岁少年特有的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