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毫无例外的做了梦,但却破天荒的没有死亡,因为yoyo来到了我的梦里。
在梦里,我们亲密无间,虽不同班,却总会在放学后“偶遇”,渐渐地,我敞开了心扉,拉着yoyo的手一同去户外畅谈人生,一同去公园背书学习,一同去操场跑步锻炼,甚至,做一些羞昵的事……
“阿嘁——”庆远的新秋,凉爽而清新,让久在都市生活的我,竟感到十分的不适。
此时,窗外忽传来几只麻雀的叫声,仿佛是在商量着什么。不远处平房的院墙里,横穿出几条果枝,沉甸甸的羞红了头,再联想到昨夜的梦——
“床温窗绫天未启,浮云附风喜无常。欢雀唤醒新秋香,入梦如真两迷茫。”
洗过脸,看着镜中的我,一头乌亮的短发,平缓的双眉,小眯着的单眼皮和经常熬夜憔悴的脸颊。
我忽然觉得镜中的那张人脸只是很像我,但其实并不是我。我抬手触摸着镜中人,而镜中人竟然也伸出手触摸着我。
“小夫——快洗漱,跟我吃饭去。”不知何时,母亲也醒了,悄无声息的站在我的身后。
所有庆远人都知道,最好吃的早点,在兴城饭店。
而兴城饭店最有名气的便是
——豆腐脑——
打我记事起,每周都要来吃上一碗,直到高中毕业。尽管现在工作了,但每次回家,这里都是必来的。
很难想象,一家饭店,在早晨6点半,竟然凭着一碗豆腐脑,吸引来座无虚席的食客。
排了十多分钟,我方才端着两碗豆腐脑,外加两张大油饼,找到在角落里刚占好座位的母亲。
尽管这里人满为患、空气驳杂,尽管这里装修老旧、墙皮剥落,但当你将细嫩爽滑的豆腐和着汤汁一并吸入嘴中的一刹那,你的味蕾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你再把油饼撕下一小块儿,蘸着烧红粘稠、咸淡适中的豆腐汤,放入口中咀嚼,外脆里嫩的口感和鲜香浓厚的满足会瞬间征服你的心。
每吃一口,都是享受。
我自顾自的吃着,并未曾注意到,母亲看向我的眼神。这目光中,写满了回忆——快乐的和忧伤的。
两年后,母亲在临终前跟我说,她特别喜欢看我吃豆腐脑。满脸汤渣的样子,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初入秋,天气还很潮热,但母亲已决定带我去挑几件长袖衣服。没办法,有一种冷,是你妈觉得你冷。
虽然我知道,县城里的衣服早已跟不上大都市的时尚,但盛情难却,至少也要象征性的选上一件百搭的。然后,压在箱底,等冬天了,再穿在里面。
8月,禁海期刚过,正是吃螃蟹的时节。逛完了商场,母亲又带我去菜市场买了许多海鲜。拎着沉甸甸的螃蟹、大虾,以及水果,我本想打车回去,可母亲却一把抢过。
“不沉,不沉,正好锻炼身体。”说完后,不待我回答,就倔强的大步向前。
这些年,若非母亲节俭,恐怕是无法供我读完研究生的。本想着毕业后,就能经济独立,但却又赶上了规培的浪潮。
电视里,那些做医生的,个个光鲜体面;可现实里,医护的付出与回报,除了阿q,还有几人是真爱。
吃饭时,母亲一个劲儿的将蟹肉挖出来给我,说什么,自己平时老吃,我工作辛苦,应当好好补补,之类的老话。
我深知,这时候,母亲需要的,不是谦让,而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