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患者签字后离去,我的心却像是打开了五味杂陈。如今的患者,自我保护的意识非常高,生怕掉进陷阱里。患者质疑医生,而医生提防患者,长此以往,医患之间的信任,也就荡然无存了。
“您好,哪里不舒服?”一名身穿蓝布工服的老先生被人搀扶着来到了外科诊室。
“大夫,我脚被汽车给压了,您快给我看看,是不是骨折了。”边说着,老人家脱下右脚的布鞋,露出青紫肿胀的右足。
“这里吗?”我轻轻的转动了一下患者受伤的右脚,随即感受到了来自骨折断端的摩擦感。
“哎呀!疼,疼。”
“骨折了。”我十分确定的说道:“您先去挂张号,我给您开检查,然后住院手术。”
“不手术行吗?”一旁头戴鸭舌帽的男子心存侥幸。
“不行,这个地方(跖骨)骨折,不好养。养不好,将来站立都成问题。”
“那大约得花多少钱?”
“这就不好说了,我感觉,断的不止一根,至少……。”我伸出了三根手指。
“那么多?”
“是啊,骨科材料费是很贵的。要不您先挂个号?咱们一会儿再聊?”
“嗯,行。”那名男子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对患者说道:“张大爷,您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挂张号。”
“好,你快去吧,我等你。”
青年男子离开后,患者张大爷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我身上。
“大夫,我这脚做完手术还需要养多久才能上班?”
“这就不好说了,术后还需要定期复查,看您恢复的怎样?”
“那要是恢复的好,凭您的经验,养多久才能下地?”
“至少两个月才能拄拐活动。”
“哦,那离干活还早呢。大夫,手术的话,怎么做?”
“简单的说,切开,找到骨折断端,用钛板固定,再缝上。具体情况,您还要问骨科医生。”
“哦,那养好了,钛板还取出不?”
“可以取,也可以不取。到时候,问给您手术的医生,他会负责您后续的治疗。”
“哦,谢谢。”
总算是解答了张大爷的全部疑问,我看了看时间,距青年男子挂号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奇怪,挂张号而矣,怎么这么慢。”我起身走出诊室,却发现大厅挂号窗口处,竟空无一人。
“人呢?上厕所去了?”我猜测着。
“张大爷,”我又等了五分钟,“您给您家属打个电话,问他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我家属?他不是我家属,我也没他电话。”
“啊?那他是?”
“他就是开车压我的司机。”
“那他人呢?”
“您不是让他挂号去了吗?”张大爷此时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好,您赶紧报警吧。”
“咋了?”
“人跑了。”
“啥?我草他龟儿子的,敢跑?这兔崽子……”
“别骂了,快报警吧!”
警察来到后,先调取了监控录像,随后,对老人做着笔录。
“在哪出的车祸?”
“就在医院附近的小区里。”
“那您记住车牌号了吗?”
“那可记不住,再说,我老花眼,也看不清啊。”
“当时都有什么人看到您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