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子见七老太爷打开大门,就径直走进院来,边走边对七老太爷说:“七叔,我有两位朋友今天到我家来办事,现在已是中午了,我怎么也得管点饭,把你家小米借我一升二升的。”说的话非常生硬,好像七老太爷该他的似的。七老太爷一听,心想:“什么借米,纯粹就是要,几年来都借多少东西了,从来都没还过。”想到这,七老太爷便说道:“你今天来的不巧,我们家也没有米了。”六点子一听心中不快,说道:“你们也没米啦?”七老太爷说:“可不是吗,真的没有了。”“即然你们家没有米了,我就把两个朋友领到你们家来,你们给我招待招待?”六点子不客气的说。七老太爷一听也很生气,便说道:“那可不行,你来了朋友,怎么让我给你招待,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他们啊,不行!不行!”六点子一听,脸色“唰”地一下拉了下来,说道:“不行?”七老太爷说“不行啊。”六点子这才停住脚步,阴阳怪气的接着说道:“七老爷子即然这样瞧不起我,那就算啦。”便扭身向门外走,七老太爷也不送,转身向屋内走。六点子刚走几步,来到大门口处,发现有几只小鸡在墙角处啄食,六点子回头看了七老太爷一眼,猛然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一只母鸡,拎在手里。七老太爷听见鸡叫,回身看见六点子手里拎着一只母鸡的翅膀向外走。七老太爷喝道:“六子,你怎么抓我们家的小鸡呀?”六点子愤愤的说:“这只鸡算我借你的,我会还你的。”说完便愤然离去。七老太爷气的渾身发抖,骂道:“老李家怎么出你这么个杂种!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也毫无办法,只能回屋自己生闷气。
六点子拎着小鸡回到家中,到屋内的案板上拿起菜刀走到院中,把小鸡摁在一个树疙瘩上,手起刀落,小鸡的头弹出老远,鸡的鲜血从脖子上喷出,六点子把小鸡的尸体向院中一扔,那无头小鸡在院中一蹦三尺多高,“扑啦,扑啦”的,鸡血喷的满地都是。六点子看着乱蹦的无头鸡,嘴里嘟囔着说:“蹦达,看你还能蹦达多久。”然后大声招呼他的妻子说:“你烧点开水,把这只鸡屠撸了,拾掇干净,今天中午给二位朋友炖上下酒。”说完又拎起布袋来到于广志家。于广志惧怕六点子,就把家中的小米给六点子舀了十碗。六点子拿到家中让他妻子做饭,六点子又到上营子李家烧锅要了一酒嘟噜(过去用毛头纸沾桐油糊的装酒的葫芦)烧酒,回到家中。看见妻子已把饭菜做好,就放上炕桌,他妻子端上鸡肉,又切了一碗咸菜疙瘩,六点子拿上酒壶酒盅,上炕就和张三、高五喝起酒来。
这三个贼人边喝酒边聊。张三瞅了瞅了高五首先说道:“这几天手头有点紧,我们再怎么想个法子弄点钱花”。高五接下话茬说道:“要干我们就干个大的,这小打小闹也解不了穷气,也不够我们吃的玩的。”六点子说道:“可不是吗,前两天我和朱四在北面劫了一次道,可路过的人都是他妈的穷鬼,劫了一下午零大半宿,才劫了几块钱和几件破衣裳,真他妈的悔气。”
张三又说:“再干咱们就找一家有钱的干他一家伙,多弄点钱花花”六点子说:“有钱的就有势,有的还有枪,我们也斗不过啊,弄不好我们还得搭上姓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高五又看了张三一眼说道:“象西沟陈四那样的大财主,他们有炮楼,有枪有炮我们惹不了,我们也找地方借条枪,找那有车有马,有地有粮,有钱的户我们干他一家伙,要么抢粮抢钱,要么我们就绑票,让他用钱赎,也够我们玩一阵子的。”张三瞅了瞅六点子说道:“我看你们西院的好象就有些钱粮,我们就找他们家那样的干,就能弄到钱。”说完看了高五一眼,又瞅了瞅六点子。
六点子早就对孙老大的家产垂诞三尺,总想把孙老大的房产霸占为已有,但以前孙老大在六点子困难时经常接济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