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是从仪琳口说出来的,令狐冲知道,仪琳绝不会信口雌黄。
可是自己的师父是刚刚成立的“新五岳剑派”的盟主,也是一向以名门正派著称的华山派掌门,怎么会突然又当上了魔教的教主了呢?
再一次听得有人叫师父“伪君子”时,令狐冲眉宇之间露出了不悦之色,暗自寻思:“为何江湖上会有这么多人都背地里说师父他是伪君子呢?”
令狐冲和岳不群的渊源很深。
令狐冲之前本来是华山派的大弟子并深得岳不群的器重,岳不群和宁则夫妇从小将他抚养长大并传授他武功,可以说岳不群算是他的师父兼养父。
在令狐冲的眼里,师父是一位武功高强、温尔雅的君子,他一向谦虚随和,正邪分明,对魔教更是不耻,平时对华山弟子也是管教严厉,经常教育他们说:“学武之人要行侠仗义,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方为也。”待人接物要礼让先,宁可自己吃一点亏也要避免和江湖上其他的门派接上梁子,更加不许和魔教人来往。就是因为自己这个人生性放荡不羁,重江湖义气,喜欢广交朋友,却不去避讳对方的身份,结交了很多魔教的朋友,这才被师父公告武林逐出了华山派,反过来,自己也因此错过了小师妹岳灵珊。
忽然想到了已经嫁人小师妹,令狐冲是愁肠百结,他顺拿起那一小壶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一个精光。
仪琳知道在令狐冲的心是极其尊重他的师父的,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知道此时不便在继续说下去了。暗道:“徒弟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师父却是表面上一脸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冲哥,江湖上也就是你一个人不知道你师父的真面目了。”
令狐冲喝完酒之后依然是闷闷不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师父怎么会当上日月教的教主了呢?拿起了酒壶又想喝,只是酒壶勉强滴下来了一滴酒。
仪琳见状赶紧安排仪和再去取酒,却被任盈盈给制止了下来。
令狐冲抬头瞅了任盈盈一眼,问了起了:“盈盈,我师父是五岳派的新掌门人,自古正邪势不两立,但他又做了日月教教主,如此说来,正教和魔教岂不是合为一体了吗?”
盈盈娥眉一蹙,回道:“冲哥,前年,你师父在嵩山大会上比武时,以‘辟邪剑法’刺瞎了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双眼,赢得了五岳盟主之位,当时我们都在现场,他们俩比武时发生了什么你也都看到了,你师父是使的下流段,用一枚钢针刺瞎了左冷禅的双眼的,段之残忍,下之毒辣,绝不是君子所为。所以你也要改变一下对你师父的看法了。”
“是的,我看到了,师父他那么做的确,的确不怎么君子。”令狐冲口气软了下来。
仪琳接道:“是呀冲哥,本来那一次我们恒山派去嵩山是想阻止并派的,没有想到事与愿违,你因为不愿意恒山派今后听命于五岳派,又因为你和岳不群有师徒之情义,所以你左右为难,回到恒山后不久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然后和盈盈姐一起封剑归隐,想要就此退出江湖,是也不是?”
“哦,这,这,嗯。”
令狐冲苦笑了一下,应道:“还是仪琳师妹了解我,恒山派与世无争,清明在外,不会想着去统治谁,当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听命于他人,仪琳,你是出家人,可以不过问世事,你做了恒山掌门之后,这样恒山派就完全可以不把五岳派放在眼里,而我却不行,我令狐冲虽然早就不是华山派的弟子了,但岳不群他毕竟是我师父,师父师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总不能明着跟他作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