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看,就越想看,越看不见,我就越是想喝醉。直到那日月老捧了风月册子来寻我,说是千年前曾被我罚世世孤苦的那凡人,如今因牵扯了一个下凡历劫的仙人,命数恐有改变,问我的决断。我这才知道,当初酆都大帝给他的惩罚竟是魂魄永困杭州城,生生世世为娼为娈,他犹如被困在结界的游魂,我的窥界镜,当然找不到他……”
那花楼倌馆,原来就是戏里常说的窑子……
“他虽负我,但我却从未想要他如此凄惨。可是,我一想到小青死得那样凄惨,我就止不住地恨他、恨法海,更恨我自己……”
江女的声音低沉嘶哑,像是灵魂深处发出的最深切的悲鸣。
当我把烂醉了的江女送回房间后,趁夜外出公干的金维也回来了。
闻见我一身的酒气,金维拧眉问道:“陪江女喝酒了?”
我仿佛是自己亲历了一场悲欢离合,倦道:
“嗯——江女成仙之前就是那戏里唱的白素贞。”
金维了然颔首。
“你的事办的怎样了?”我问,“真看不出昌帝君还会这样压榨下属,你都请命下凡来帮我降女魃了,他还要趁派公务给你。”
金维抿唇一笑,坐下喝了口茶,这才色有戚戚道:
“有些难办。这次要处理的巨贪本不该有这样的际运,全因数年前恰巧从渔夫里救下了东海龙王唯一的小嫡孙,这才因龙族报恩而平步青云,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权倾朝野的丞相之位。要办他,还需先与东海龙族商议。”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前往东海?”
“后日吧。”金维道。
我奇道:“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的司禄星君如今怎的也拖沓起来了?”
金维把嘴往江女的房间方向一努,抿唇一笑:“你不觉得,你宫里那位明日或许要办些私事?”
我看着金维这副调皮模样,赶紧按了按心潮澎湃的胸口,半晌才说道:
“说的也是。这事总归是江女的一块心病,总得处理妥当了才行。”
“不说了,累死了,我今个儿就在你房里歇下了。”
金维起身,大剌剌地就在我面前宽衣解带了起来。
等他一路脱到我床前时,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丝质亵衣了。
我实在是没想到,看似稳重端庄的司禄星君竟会在内里穿着如此骚气斐然的朱红里衣,衬着那精壮修长的身躯愈发地骚气斐然了。
我忙挪开了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小畜牲!”
一见我床上呼呼大睡着的小游,一向温尔雅的金维竟也吐了脏话,不耐烦地一挥衣袖,一个瞬移咒就把小游抛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你……”
我的确有些预感到这次下凡要发生些什么,可真到了这个要发生些什么的时候,我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金维坐在床沿上,散着一头乌发对我笑,俊美的容颜在烛光下愈发诱人:
“你别多心。我今日实在累极,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心里一啐:谁期待着你对我做些什么了!
我扭扭捏捏地上床,裹着被子等金维钻进被子里。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后,一股氤氲着龙涎香的温暖贴了上来。
我屏气凝神,不一会儿,背后传来了金维均匀的呼吸声。
我长吐一口老气,听着床外簌簌风吹落叶声,心下又突然一阵怅然。
月老宫里的那些个才子佳人的戏本子,白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