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二心,你只是存了私心。”
言罢,拂袖出了寝殿。
廊下女子正专注望着殿内,眼前闪过一抹明黄时才惊觉,皇帝已走出三五步了,女子仓促叩首,“参见陛下。”
安凌陌闻声回眸,瞥一眼廊下惴惴不安的女子,一瞬便折身离去。
等了许久,是李愿将女子扶了起来,“陛下已走远了,姑娘快起来。”
“公公方才被陛下责难,可是因为我?”女子起身,有些歉疚地看着李愿。
李愿安慰她,“不打紧,陛下待人宽厚,不会真的为难老奴的,况且老奴答应过陈将军要好生照看姑娘的。”
女子盈盈一拜,“皎姝代家父谢过公公。”
“姑娘快请起,过两日行过册封之礼姑娘便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了,老奴受不起姑娘这一拜。”
偏她执拗得很,“今日还不是,公公恩情,皎姝铭感五内。”
坤极宫,李修远府上的侍妾王氏甫一入殿,苏鸢便迎了上去,笑吟吟道:“夫人来得巧,本宫方才正念叨夫人呢。”
王氏不冷不热地屈身行礼,“妾身年前蒙皇后恩赏,耽搁到今日才入宫谢恩,实在失礼,还请娘娘见谅。”
说的还是那十匹云锦的事,苏鸢故作恍然,“夫人言重了,本宫虚长夫人几岁,夫人如若不弃,今后你我便以姐妹相称。”热络地拉了人到美人榻上坐着。
“娘娘折煞妾身了,娘娘母仪天下之尊,妾身微贱鄙陋之躯,不敢冒犯。”一字一句,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面上却寻不到一丝惶恐,眸光寒潭都不曾微漾,哪里是寻常侍妾该有的气度。
苏鸢面上现出一抹悲色来,幽声道:“本宫幼年失怙,亦无兄弟姐妹作伴,伶仃走至今日,半生都是孤苦无依的漂泊。莫看如今的富贵煊赫,这繁华下的悲凉又可说与谁人?”
王氏沉吟一阵,“如此,妾身高攀了。”
苏鸢浅笑,执起她的手,亲切道:“听妹妹口音像是凉州人氏?”
“妾身是徐州人氏,只是在凉州待过几年。”
王氏依旧疏离冷漠,语气也淡淡的,黛兰在一旁瞧着苏鸢那一脸热络就憋气,仿佛人家才是千金万贵的皇后娘娘,她倒成了阿谀奉承、费心巴结的臣子小妾。
只听自己那不争气的主子又含笑道:“我是凉州人,难怪初见妹妹那晚便深觉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