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整整一天了,五九突然开始有些想家了。不知道这个时候爷爷是否已醒来坐在炕头上吸着水烟,不知道奶奶喂完家两头老母猪后喂他的小兔子了没有,更不知道弟弟星辰此刻在干嘛?弟弟星辰想要只黄嘴雀,鸟儿啊鸟儿你在哪里?五九爹妈骑自行车到城里干活去了,昨天溜出来的时候给奶奶说到隔壁庄上去玩晚上就回来。星辰回去肯定告密大人们知道他进了山跟着呱呱打猎来了,唉,回去估计又该挨他爹的一顿胖揍了。五九一想,我在这里天王老子管不着,玩好了回去挨顿抽鞋底子也值;又一想,妈呀,屁股又该开花了,快过年了我爹让我老实安分些,否则我爹说要给我提前过年,而且我娘也说也不给我买新衣服穿。五九一深一浅犹犹豫豫的跟着大部队前行。
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空气里却已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上也已掩盖了灰色的露水;早起的云雀在那半明半暗的云空高啭着歌喉,而在遥远的、遥远的天际,则有着一颗巨大的最后的晨星正凝视着,有如一只孤寂的眼睛。
五九没有心情欣赏晨曦美景,哭丧个脸在惦记他即将开化的屁股。家程转身看到了五九比僵尸还难看的脸色,对话道
“五九,你沟子里夹个鸟蛋,看你那怂样,咋么啦,屎拉裤裆了?”
“没,没有,没有的,我在想昨天埋葬的那只小斑翅鹌鹑呢!”五九辩解道。
“你个龟孙子,这壶不提开哪壶,呱呱昨天刚好了,大清早的你又来招惹他。我看你皮痒痒了!”家程怒斥道,转身就是一脚,踢在五九屁股上。
“噢,我知错了,家程哥,你别揍我屁股了,我回去还得挨揍呢”五九用手揉揉屁股呢喃羞涩的说道。
“什么?给你先记着账?秋后结算?”家程追问道。
“家程,好好走你路,小孩子家的,大清早你凶什么凶?省了那气力你猎头熊回来多好?”盛元看不下去了嘲讽着说道,并制止了暴怒的家程。
呱呱停住脚步,转身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家程、五九和盛元。呱呱背光站立,三个人面前一片阴暗,只有呱呱那一双眼睛,仍旧闪烁着熠熠寒光,就像《风行烈》中提及的那个地域的修罗,随时可以扼杀他们三个的存在,顿时大家吓得都不敢说话了,遂低头继续前行。
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柔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松树针叶便有了深深浅浅的绿。山坡上白雪皑皑,一丛丛、一簇簇不知名干枯了的灌木扎堆儿似的糗这那儿,沐浴着阳光,绽开了笑脸,松针叶尖上细密的露珠儿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鸟儿们在枝头欢快的鸣叫起来,好像在歌唱,又好象在开辩论会,于是静谧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机。
美好的一天就从这阳光普照的早上开始。突然,呱呱做了一个让队伍停滞的动作。在一条隐蔽的小道旁草坡和灌木丛中,呱呱发现了几只羽色鲜艳的野松鸡。呱呱看到一只松鸡从额到尾上覆羽都是石板灰色,头部的颜色较暗,上面有黑色的虫蠹状斑或云雾状斑。喉部黑色,胸部有蓝绿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