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而被山货铺子账房张先生另眼相看。但对姜九天而言,自己似乎不过一闪念,答案就自然浮现了。他就是记得,他就是知道,但他究竟是怎么记得,怎么知道,自己的一闪念间发生了什么,如何发生,他其实是并不明白的。
而这术数之学,虽然姜九天涉入还不深,他却觉得大抵是可以从中借鉴前人智慧、方法、思路,从而一方面略明万象变幻之理,另一方面稍解自己心力运行之则的。所以,自然而然,他便在其上很下工夫,大把的时间、精力都投入其中。
开始时,他与王夫子、李逢一起围坐石台,他大多倾听那两人的谈话,偶尔就自己的疑问请教一二。渐渐地,他越来越多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王夫子和李逢的高谈阔论他也充耳不闻,常常会自顾自地在一旁,或用手指在台上,或用小树枝在地面,不断地勾勾画画,涂涂抹抹了。
李逢对此颇为称奇。在他看来,术数之道就算不是天下最枯燥乏味的学问,至少也是最枯燥乏味的学问之一了。虽然他自己对其也有些兴趣,有时也会写划推演一番,但并不求甚解,但凡进行到心力难以为继之处,也就施施然放弃了,更多只当作一种需耗费些心神却可增智的游戏。他见过的人,一般这方面还不及他,更没谁偏好此道了。
看姜九天严肃着小脸,眉头偶尔还会紧锁,也不像从中获得了欢乐的模样,怎的就似乎越来越沉迷其中了。他问姜九天缘由,谁知姜九天答曰还没想过,只是愿做罢了。
人各有所好,也难说清都是为了什么。譬如他自己,谁知道为什么就不热衷经伦诗书而偏偏跑出来各处游荡呢。
李逢便也不再追问,只提醒姜九天,一味地自己思考推演有时难免会步入迷局而不自知,想不明白的时候,不若也多看看别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触类旁通也未可知。